钟愿抬起头,泪花闪烁着,暗淡的眼眸,一点点的被光照耀着。
而穆南榆就是那耀人的光,一点一点浸入她的眸中。
钟愿楞神,半晌轻声回她:“好!”
穆南榆撑着伞转身,钟愿跟她并肩同行。
走廊的女生,生气的大叫大骂着:“钟愿,你挺有本事啊!她叫你走你就走,你是狗吗?”
女生还想继续骂,不料楼梯口处传来一声怒吼:“张燕,你也挺有本事啊!欺负同学?”
走廊上的人被吓的哆嗦,转身回望。
目瞪口呆,低声操骂。
教导主任面色难看的站在楼梯口。
主任走近,伸出手指数落她们:“你们是学生,是同学,公然在学校欺负辱骂同学吗?”
手指不停的上下抖动,可以看出他气坏了。
听着周围学生的动静,主任大吼:“都放学了,在这儿看什么?好看吗?”
幽深的黑眸一直凝着撑伞的穆南榆,眼底慢慢的蕴藏着笑意。
还挺聪明。
听到身后主任骂骂咧咧的教训声,穆南榆嘴角翘起。
两个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一直走到校门口,穆南榆看到熟悉的车,又看向身上湿透的钟愿,说道:“你家在哪儿,送你回去。”
钟愿一直发楞,现在才回神,连忙摇摇头:“不用了,我家离学校很近的。”
转身就要离开,牧南榆抓起她的手腕,将伞放入她手中,看着她:“拿着吧!别再淋雨了。”
说完就跑了出去,钟愿看着她的身影,嘴角抿直,明明自己也在淋雨。
伞柄还有她留下来的淡淡余温,看到穆南榆拉开车子坐上去,一直到车辆离开,钟愿也撑着伞离开。
这场雨约莫下了二十来分钟,天空中还飘着细雨。
天色昏暗朦胧,牧站风和何与之在路上慢慢走着,小雨点儿落在身上,一点点的浸透在白色衬衫上。
走到一片青草旁,他们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公告栏。
何与之颇有兴趣的看着玻璃窗里的范文。
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兴趣昂昂的夸赞着。
穆站桻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以及那潇洒飘逸的字体,文章中每一处的落笔都彰显着她的才华。
眸珠驻留在上,内容深刻的流入眼中,他看见那句她发出的疑问:“究竟哪个是正解?”
文章中未有答案,最后的问题,引人遐思。
俊挺的鼻骨沁如雨风的味道,张扬轻肆的眉心微动:“走吧!”这场雨虽小了点,但它还是一直下,他怕待会又是一场大雨降临了。
枯燥单调的生活维持了一天又一天,每天都坐着重复的事情,上学,放学。
临到放学,教室里都有不少人暗戳戳的收拾起书包,就等铃声响起,冲出教室。
她按照老样子,收拾完书包,准备去自己要去的地方。
背着书包,走在路上,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人跟着她,穆南榆止住脚步。
回眸一看。
瞳孔微睁......
“说吧!你们想怎么解决?”
窄小的巷子里,牧站风和何与之两人站在灰白色的墙面,看着对面的一群人,为首的少年。
有着不输牧站风的容貌。
周身气质挺像,都挺玩世不恭和浪荡轻浮。
牧站风五官俊美,额前留着刘海,灰色发丝很是张扬肆意,眉眼虽处处露着野性,但温柔的眸眼深情又轻浮。那双眼睛深看,清澈又见底,眸眼如碧水般泛在脸上,他很自信。所以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在他的面容上,描述的清清楚楚。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人不由自主的吸引,心甘情愿的靠近。
而他面前的少年则是五官硬朗,留着寸头,散漫不羁,黑色的头发保留着少年的本色狂妄,浓眉深眸,永远看不清他的眼睛在流露着什么,仔细看眉眼之间还有淡淡的颓废感,左侧优越的鼻骨点缀着一刻淡痣,这样的容貌放在一起,就是一股故事感,让人忍不住探究。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着,眼神太过凶狠。
看的出两人的气氛是剑拔弩张的。
两人的冤缘还要从初中说起,那时他们都是学校的刺头,又因家境优越,两人更是肆忌惮,或许那时两人都挺中二的,秉承着,“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两人一直斗到初中毕业,本来以为高中还要在一个班呢,谁知道就他和何与之直升高中部。
至于林望鹤去哪了,而他就不知道了。
直到一年后,两人在打架现场,又见面了。
他就在对面的职高读书,这事,现在回想起来,真的觉得俩人很中二。
因为他的兄弟打了牧站风的朋友。
这不,现在两人都在寻仇呢!
少年深吸完最后一口烟,掐灭烟火,刚要开口。
“我让你们滚开。”
突然闯入的声音打破了原本。
巷子里的人循声望去。
穆南榆站在香樟树底下,阳光的颜色蕴在她身上,应该柔软美好的......
穆南榆心脏一顿,烦躁的情绪涌进心头,突感不适。
急促的呼吸着,猜的果然没。
穆南榆一回头就看见这几个跟踪她的保镖。
还有她最不想看见的两个人。
每每一激动,心悸就不停的颤动。
穆南榆不紧不慢地拿出小刀,见他们一步步靠近。
她一步步的后退,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你们是不是很想我死啊!”,寂静的巷口,因少女的空灵颤笑环绕四周。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
不知为何,巷子里的人感觉穆南榆弯着的嘴角有点恐怖。
恐怖的是她纤瘦的手掌上还拿着刀。
何与之本来是撑着腰,撸着袖子,准备要干架的模样,看到穆南榆,不由地睁大双眼:“唉!那不是小学妹吗?”
看到她手里的刀,心一颤。
“她怎么了?”
牧站风抬眼望去时,眼皮也颤了一下。
女孩下一秒动作,所有人都被吓得屏住了呼吸。
穆南榆拿着刀,轻轻划过手腕,嘴角的笑越发恐怖,语调还是那般平调低缓,像是轻轻划过纸面那般轻描淡写,“那就如你们所愿。”
血涌出手腕的时候,穆南榆面前的女人尖叫起来。
这种场景,十七八岁的少年哪里见过。
大多都是真打出来,才会见血。
而穆南榆是直接割腕,不知道是谁大声叫:“卧槽!”
紧接着何与之愣住的眸子,也不由得说声:“卧槽!要死了!要死了!”
牧站风和少年面色倒是挺淡定,牧站风心其实也重重地跳了一下,眼中不是自己的灼热,而是那那红色的,刺眼的,落下的时候欲成一朵血色玫瑰,在贫瘠的黄土上,它落下玫瓣,茎身,高沙聚风,搅乱它创作的艺术。
刺痛着他的眼,生成了灼热。
“还不走?”
倏地,穆南榆又将刀尖指向脖颈,笑容看起来凄惨瘆人,见他们不为所动,她把到径直指向自己的脖子。
两人走到穆南榆的面前,牧站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刀。
何与之看着她手腕上鲜艳的血,咽了咽紧张的口水,“学...妹。”
穆南榆抬眸望向他们,暗淡的眸眼像是得到救赎,一点点染上光色,穆南榆挨着身旁的大树,轻笑一声。
牧站风看着那片滴答的红色,眉眼突突,赶忙脱下自己的衬衫,绕上她的胳膊。
她力的瞥过头,“我不想看见你们!”
穆站桻攥着她的瘦弱的手臂,看到少女面色有点苍白。
又望了一眼身后的人,两眉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