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与之觉得他没救了,选择性闭眼。
穆南榆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刚刚那件包在她手上的衬衫确实是染了血,但也没有那么...的夸张。
车俩稳当停在小区门口,何与之打开车门。
穆南榆对着他们微微颔首:“今天谢谢两位学长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学长我们加个微信吧!”
何与之先是一怔,后是一喜。
赶忙拿出手机:“好啊!好啊!
加上微信,何与之给她打了一个备注,输入法使然,他随手打了一个牧站风的牧。
被穆南榆看到,提醒道:“是和风静穆的穆。”
何与之的手顿住,眨眨眼明了,稍微抱歉道:“啊,对不起,打了。”何与之马上又改成穆,“好了!”
眼神还瞟了一眼车里的某人,满满的嘚瑟之意。
牧站风不以为意,哼哧一声,不就是微信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两人加好微信之后,何与之把书包还给她,穆南榆接过,“学长再见!”
何与之笑嘻嘻的挥手,“再见学妹!”
看着人安全的进入小区,何与之又坐回车里,跟司机报了一个新的地址。
何与之高兴的扬起手机,“站桻,我加到小学妹的微信了!”
这可是以往都没有的现象,要知道,只要有牧站风在场的地方。
桃花哪里会轮到他的身上。
这次可是漂亮学妹主动问她要微信,可不得好好嘚瑟一下。
牧站风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看了一下他的手机界面。
他的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穆南榆的微信头像。
是她本人,少女笑颜如花,眼眸闪着光,如清澈的海水一样灵动,整个面容洋溢着与生俱来的骄矜。她的身旁还有一位少女,显示着半张脸,如明艳高傲的野玫瑰。一束光倾泻在两人的脸上,干净又美好。
突然叮咚一声,手机微信的提示音,恰好被牧站风看到了。
牧站风咧着嘴角,狭长的眼端微扬起,勾着坏笑。
何与之赶忙拿过来看微信信息,谁知看到界面有一个红包。
下面发来一段话,牧站风掐着音,贱兮兮的读起来,“学长,这是今天的车费钱和治疗钱。你收了吧!”
没,这条信息正是穆南榆发来的。
他以为他的桃花来了,没想到是给钱来了。
他眼神受伤,脑袋耷拉着,像一只泄了气的柴犬。
再看看牧站风那幸灾乐祸的模样。
胸腔此起彼伏的震动着,喉间溢出的笑声肆意又嚣张。
两人各回各家,牧父还没有从公司回来,送穆南榆的时候,姜女士和他说过,还有一台手术,可能也会晚点回家。
穆南榆回到家里,简单的洗了个澡,换身衣服,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事儿。
身子渐渐弓曲着,月光忽照在她的身上,捂着脑袋,独自暗伤着,眼泪不知怎的落下,穆南榆小声的抽泣起来。
她力的挣扎着,孤独的她人陪伴,一个人都没有。
她的世界只有黑色静谧下永存的安宁了。
她最重要的人归于尘土,长眠的底下之时,她的心也被埋葬了。
她的世界被染上了黑色。
你今天怎么回事?”何与之目不转睛的盯着身旁的人,大清早的就一副沉默不言,蔫蔫的,那低眉愁郁的模样可是他不曾见过的。
何与之又继续道:“要说伤心的,也应该是我伤心吧!”说着装起愁容满面并委屈的表情来。
好不容易有穆南榆的微信号,谁知道人家公私分明的很。
最起码的,他连穆南榆的朋友圈都看不了。
不知道是屏蔽了,还是她不喜欢发。
搞得他昨晚郁闷了好一会儿。
牧站风转头,墨黑的眸珠微动,狭长的眼尾似笑非笑。
良久,含着一抹淡笑的薄唇轻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
何与之鼻骨耸动,哼哼唧唧的说道:“两只眼睛。”为了证实,他还专门竖起两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牧站风轻轻哼嗤,眼周溢满了碎笑。
一路上何与之都在喋喋不休,锲而不舍的,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牧站风“今天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吵得牧站风耳膜嗡嗡响,他眨了眨眉,伸出修长的手臂,将他的校服衬衫领口往上拽,把领口往他嘴上贴住。
牧站风用着不轻不重的力度将他的嘴捂住。
脸上舒展着狂肆的笑,低着眉:“太吵了!”
没有给何与之任何说话的机会,牧站风的手圈住他的脖颈,拖着往前走。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何与之想拽开他的手讲话,可他手上的力度就越大。
他手还未碰到牧站风的手的时候,他就不捂住他的嘴了,可他的手还是死死的拉着自己的领口。
趁着他放开的空隙,何与之直接开骂:“牧站风,老子是关心你,懂不懂?”
牧站风散漫着一股劲,眼神望着前方,笑而不语。
两人就这样一直“玩”到学校。
因为昨天手受伤的原因,穆南榆今早没去上课。
手机里有提前存好老师的联系方式,她专门起早,打了一个电话,向老师请假。
老师记得她刚来学校的时候,手好像也是受伤的状态,不过没多久就痊愈。
就多问了两句,为什么手又受伤了。
穆南榆只是淡声回答道:“不小心受伤的。”
听她这样说,老师没在讲什么。
只是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挂掉电话,穆南榆把手机放在灰白瓷石桌面上。
伸出手从吧台上拿了一个杯子。
倒了一杯温水。
走到落地窗前。
深眸凝住,俯瞰而望。
底下车俩,行人不断。
交叉路口,停停走走。
平视而看,就是一幢又一幢的高楼大厦。
穆南榆视线往上,稍稍仰面望着天空。
鸟儿结伴而行,自由的飞翔在湛蓝的天空中。
它们不问方向,不问去往。
只会自由自在的扑扇而行。
冷情的双眸凝聚在某处许久。
忽尔,她转身,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水。
脚踩在雪软的地毯上,蹲下,把右手上的水杯放在小圆桌上。
忧郁深沉的的低着眉,望着桌上的颗颗粒粒,额间顺然蹙起,随手拿起一个盒子。
紧盯着上面的名字,她的珠眸一点点的坠落下沉到尽的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