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了?”
夫人爱女心切,并未跟着他其他人逃窜,一直守在一旁,黄品则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却也不敢离开夫人身边,现下正抬手狼狈的用袖子擦汗。
沈屿起身拍掉手中的香灰,冲夫人颔首,说道:“邪祟已被我祛除,但凡人身体孱弱,遭遇邪祟侵体后,小姐只怕是要生一场病,遭一次罪,好在邪祟入侵时间不长,养个一年半载的自然就好起来了。”
“一年半载?”夫人双眸微微睁大,露出吃惊之色,但又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红了的眼眶,她奈的一声轻叹,说道:“罢了,丝丝事便好,敢问仙君出自何处?师承何人?他日若寻了机会,民女定当亲自上门道谢。”
“我?”沈屿指了指自己,又抬手挠了挠头,尴尬的说道:“不过一介散修,呃……师自通……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哈哈哈哈……”
他几乎是把自己都说笑了。
黄品:“………”
夫人:“………”
没办法,一来沈屿总不能将前半生的身份说出来,二来他也不敢乱报门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若随便报了个名字,而夫人又真有上门道谢之心的话,那事发东窗之后得有多尴尬。
如此,便只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夫人连忙叫人将小姐送回房间,又差人出去请了大夫,将事都安排妥当后,她抬头看了看天。
一轮明月已经悄悄爬上了天空,夕阳也将彻底落下,天色渐晚,她扭头对沈屿说:“今日天色已晚,周边近日也不太平,仙君不如在我府中将就一晚,明日等拙夫回来,再给仙君拿酬劳。”
沈屿双眸一亮,闻言大惊失色,连忙道:“那多不好意思。”
夫人颔首,温声道:“仙君不必推辞,这是应该的。”
“夫人肯让我在此借宿,在下已是感激不尽,还怎么好意思……”沈屿抿着唇,又眨了好几下眼,才强忍着没让眉眼弯起,他讪讪道:“在要酬劳呢……”
见他如此,黄品赶紧给他使了个别不知好歹的眼色,说道:“哎呀,仙君切莫再推辞了,这都是你应得得。”
沈屿耐不住心中的狂喜,他挑了挑眉,手掌抵着拳头,一弓身,郑重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夫人满意的颔首,一抬手,黄品便识相的弓下身子,扶住了她,两人转身正欲进府看望小姐。
“夫人”,一名丫鬟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又怎么了?”
她的语气极其不耐烦,今日一天都没听到任何好消息,不是说老爷不回来就是说小姐中邪了,反正一有人喊她夫人就准没好事。
丫鬟回话:“适才你让奴婢去请的仙门世家眼下已经到了。”
沈屿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回过头去。
只见几个约莫十七八的少年,面容清秀,身着如墨如夜的黑袍,腰间悬一佩剑,神色沉稳,迎着夕阳,走进了大院。
不是尘之境的人,沈屿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松这口气,反正不是尘之境,反正寒川不在,他就不会那么紧张。
他不想见到寒川。
虽然两人的关系也算不上坏,但也绝对称不上好,反正不熟就对了,沈屿依稀记得自己临死前跟他打过一场,最后不欢而散。
这人总是一副居高临下,冷若冰霜,我行我素的模样,总认为自己是对的,自己是人间正道。
当然,这是沈屿自己对寒川的看法。
他记得那时寒川对他说过什么……什么:愚昧知,质劣难琢……
“这不是尘之境的人吧?”小陈不知何时又走了回来。
沈屿侧首一看,登时语。
沈屿:“………”
这家伙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反正现在满脸都是香灰,灰扑扑一片,只露出一双还算干净的双眸,活脱脱就像个……包公。
“确实不是”,沈屿挪开了脚步,他不想跟小陈挨这么近,他说:“是山河月影。”
“山河月影?”小陈将这几个字喃喃重复了一遍,接着又凑近了沈屿,问道:“那是什么派?”
“也隶属于尘之境,只不过是分离出去的一支”,沈屿大皱眉头,一把将他推开,嫌弃道:“你赶紧洗把脸去,别挨着我!”
山河月影,原是尘之境分离出去的一支,紧挨着尘之境,只因所修道法不相同,心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