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泡沫一般飘散了,等到威廉从那激昂的喊神中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回到了那片寂静而美丽的海底。
「……那是……过去吗?」
「或许是,或许也不是」
可是心中的声音那模棱两可的回复并不能让威廉感到满足。
「那可能是真实的过去,也可能是一段被涂抹的现实,这里是一切被遗忘之物漂流所至的终点,但论如何,那都是已经失落的过去(thstpast)。人之子们已经创造了只属于他们自己的神话,即使那的确是“真实的过去”,那也只不过是,如今的世界所参考的范本」
「范本吗……就像是所谓的集体意识一样……」
威廉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即使心中的声音如此诉说,诉说那段过去只不过是飘渺的幻影,但他所体会到的那些情感却是比的真实,至今还回响在他的胸腔里。
「在未来的你/我看来,那是野蛮的行为吗?但那却是那个混沌时代唯一的真理,所拘束的世界是残酷的世界,弱者注定只能被强者蹂躏,正因如此,人们渴望着秩序,所以真理注定更替,秩序也终会取代混沌」
「我……不知道」
威廉漂浮在冰冷的海水,这里是如同摇篮一样的乐园,当他思考心中的声音提出的问题时,胸腔里方才还澎湃的情感一瞬间就像被海水冲刷一般,消散在了这股仿佛要融化的舒适感中。
这片海底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若是觉得自己身处记忆之中,那么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但若是像醒过来了一样意识到那不过是一场梦,再激昂的情绪也会瞬间融化在海水中。
「只是,我有点好奇卡贡之后的故事……」
「因为他和你/我认识的人很像吗?呵呵,这不是一件十分少见的事情」
「不、不是!我只是有些在意那个叫维尔·姆的人,至于那个野蛮人的事情只是顺带有点好奇而已,顺带而已……」
明明心中的声音至今为止都十分的冷静而睿智,但刚才那一刻却突然有些调皮,坏心眼地戳破了威廉心中的想法……他确实在意的不得了,谁让那位卡贡王和西格德长得那么像,简直就像是不同时代的同一个人一样。
「顺着路前进吧,我们本就会再与那位万王之王相遇。需紧张,接下来全都是轻松的回忆」
「会轻松吗……」
威廉这么想着,便摆动起了四肢,继续朝向那座山丘游去。途中他有些在意的回头看了一下,却突然感觉那架古老的战车没有之前那么引人注意了,就像是方才的记忆燃尽了它最后的光辉一般。
没过多久,威廉就游到了一处像是广场一样的地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里非常空旷,而且四周还围着一圈大理石柱。在这广场的正中央,有一个环形的小物件半掩在沙地里,就像是之前的战车一样,威廉也感觉这个小东西仿佛在闪闪发光一般,吸引了他的注意。
当威廉靠近的时候,就和之前一样,一阵耀眼的白光覆盖了他的视野,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又一次身处过去的场景中了。
但是这一次,迎接他的并不再是血腥的战场,而是一片祥和且美丽的临海广场。这里就像是港口一样,大理石砖铺盖的圆形广场正对着可以让船只停泊的海岸,而许许多多穿着古希腊式的白色长袍的男男女女都聚集在这个广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在那人群的正中,站着一位格外与众不同的人,他有着一头银白的长发,眼眸则是天堂般的灰蓝色,他有着一张比男人更帅气,比女人更美丽的面庞,在威廉的眼中,就像是天使一样,光是站在那里就感觉和周围格格不入。
突然,那个人看向了半空中,就像是发现了威廉的存在一样,对他微微一笑,那温柔而圣洁的笑容就和威廉自己的面容一模一样。当威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感觉自己好像融入了那个人的身体中一般,自己的声音,自己的动作,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他就像是住在那个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一般,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所感受的一切,却法操控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当作是享受另一种观影席吧,这可是vip席位,呵呵」
于是,从那一刻开始,维尔成为了威廉,而威廉也成为了维尔,周围这陌生的一切,都让人感觉如此怀念,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的世界,但却感觉一瞬间就理解了。
这里是【姆王国】的首都——维尔·姆宫,是曾被放逐的那卡族在大海之上建立的家园。而那位帮助那卡族建立国家的人,便是维尔。维尔是作为那卡族之【姆】诞生在这个部族中的,姆,是那卡族中最为尊贵的称号,其意为【主人】,这象征着那卡族的信仰,就如同族巫或族祭一般。那卡族人相信的姆们拥有掌握自然的力量,而根据他们所掌握的力量不同,在成年时则会得到不同的名字。
但是维尔(V)不一样,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因为他的视野实在太过广阔,他看见的世界是那卡族人从未想过,也法理解的远方,就比如维尔这个词一样。维尔意为【万物】,又或者是【一切】,这是过去生活在森林与海岛上的那卡族法理解的概念,因为那时,部落的周围就是他们的一切。
所以,如今的那卡族获得的一切都是维尔所赠予的,都是他所教授的。对于那卡族人来说,维尔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部族之姆,而是万物之姆,是【授予一切之人】(Thnbstvrything)。因此,在那卡族中,【维尔姆】这个词有了新的含义——天之主,意为这片天空之上,天空之下,所有一切的主人。
但是维尔却告诉那卡族人,即使如此称颂他,他也只是【这片天空】的主人。他是来到这个时代的使者,是【造物主的使者】,即使那卡族人法理解何为【造物主】,维尔也依旧如此坚称。
“天之主啊,王即将凯旋,还请再稍等片刻。”
但是,在飞奔的使者到来之前,维尔就已经等待在这里了,因为他早已预见,他的伴侣,他的爱人,将在今天大胜而归。
“他回来了……”
维尔微笑着小声说道,此时的众人都已经可以看见,在那海天相交的天际线处,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从海面下浮现。那个翱翔的身影就像是传说中的红龙一般,正飞速地朝向这里飞来,不过一会,原本只是天边的小点的巨龙,就已经来到了广场的上空。
在巨翼掀起的猛烈的风中,姆王国的国民都仰视着他们的王,那位万王之王,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战士,连诸神都为之畏惧的征服者。但被众人仰视的巨龙看起来却是有些急躁,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落在了广场正中,一边向前迈步一边变成了人形。
可怖的巨龙下一刻就变成了魁梧雄壮的红发壮汉,这位战场上霸气匹的征服之王如今赤裸着他那发达性感的多毛肌肉雄躯,甩着他两条粗腿之间狰狞可怖的原始人种马巨屌,那匆忙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凯旋的英雄,反而像是归家的丈夫一样心急。
“吾爱,本王想死你了!”
那雄壮高大的魁梧壮汉大大咧咧的张开双臂,焦急又温柔的将维尔抱入了怀中,用他围满浓密胡须的嘴唇饥渴难耐地吻住了爱人的薄唇,卡贡王粗厚笨拙的舌头探入维尔的嘴中,在最开始的冲劲过后没三两下就被维尔的小舌挑逗的晕头转向,那霸气的粗舌结果反而是被维尔灵巧的舌头圈着吮吸逗弄,这位战场上不败的魁梧霸主此刻在爱人高超的吻技下节节败退,他那霸气凶悍的面庞光是被维尔挑逗了一会舌头就已经染上红晕,阳刚坚毅的鼻梁下更是难耐的喷出情动的热气。
“陛下,您又像小孩一样自己偷偷先跑回来了,这次就连信使都差点比您晚到。”
维尔依偎在魁梧雄壮的爱人那宽厚的胸怀中,嗅着他这悍勇的爱夫身上那混杂了血与汗的浓郁雄味,就像是最为原始野性的雄性荷尔蒙的气味一样,光是感受着这魁梧肌肉爷们火热的古铜色肌肉的温度,闻着那浓郁胸毛上散发的浓郁爷们雄臭,就让维尔/威廉感觉有些心神荡漾,他已经不知道是自己的手,还是维尔的手,但论是谁,此时他们的手都会忍不住的伸向前去,爱抚卡贡王那手感极佳,发达饱满的多毛大胸肌,把这位所向披靡的肌肉王者的猛男雄乳当作肌肉枕头一样肆意揉捏玩弄。
“哈……抱歉,吾爱,呼……本王实在……忍不住……嘶……啊啊好爽!”
卡贡王那高挺饱满,形状性感的多毛壮胸被维尔的小手揉捏成各种形状,可这看似随意的玩弄却偏偏每一下都正中这个霸王爷们的敏感点,让卡贡王那低沉雄浑的嗓音都因大胸肌里酥麻的快感而断断续续,粗吼连连。而当维尔将卡贡王那黝黑饱满多汁的肥硕雄乳头含进嘴里,用舌尖挑逗那敏感的肉粒时,那比熟悉的快感就像是点燃引线的火药,将堆积在这个魁梧肌肉爷们壮硕肥乳上的快感就像是爆发了一样,爽的这两米多高的魁梧肌肉猛男浑身雄躯直颤。
“上一次我不是才说过,要是陛下再犯的话,我就要好好惩罚您了吗?”
维尔把脸埋在卡贡王的多毛大胸肌里,他小巧的舌头就像是对这位肌肉霸主爷们的乳头了如指掌一样,只是轻轻用舌尖卷着那颗肥硕乳头绕圈,就让卡贡王的乳头爽到充血勃起,每当舌尖舔过这个肌肉酋长爷们的奶头缝,就让卡贡王爽的直哼哼。
“哈……嘶……是,是对本王说过……噢噢……”
“那陛下的意思是,您是明知故犯是吗?陛下可真是一头欲求不满的骚狗呢,是我最近对陛下您太温柔了吗?或许让陛下您一整周都被水精灵的触手玩到当街射精喷奶后,您这骚贱的身体就会多少知道满足了吧。”
维尔说罢就松开了自己的唇齿,转而用手指似有似的绕着卡贡王那被浓密胸毛环绕的棕黑乳晕绕圈,突然减轻的刺激反而一下让这个魁梧的肌肉巨兽爷们感觉胸前空虚瘙痒,更别说已经完全勃起的乳头此时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光是被风一吹都让他感觉有股触电的快感袭来。
“哈哈……哈哈……就算对本王来说……那也有些太刺激了……你不是认真的吧,吾爱……不是认真的吧?”
“你觉得呢?亲爱的。”
维尔的笑容让卡贡王不由得咽了口水,这位豪放霸道的烈火之王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恢复了原本威严的神情,十分郑重的对着他的爱人说道——
“本王下次不敢了。”
“唉,您可真是不让人省心的陛下。但是,我同时又觉得很开心……如果明天您不在我身边的话,我一定会觉得很寂寞的。”
维尔说着抱住了自己魁梧高大的爱人,仿佛用全身在感受着卡贡王身体温暖的体热,迷恋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本王怎么会过吾爱的诞辰呢?哪怕在海的另一边,本王也一定会赶回来,若是那些伪神胆敢阻拦在我们之间,那本王就把他们全杀干净。”
卡贡王大笑着抱起维尔的腰,将他的小爱人紧紧搂在怀中,与维尔一样,此时的他也一刻都不想再与爱人分离了。
似乎是察觉到两人已经亲热完了,一位穿着白袍的侍女便手捧着金制的圆盘向二人走来,但那圆盘上托着的却并不是衣物。
卡贡王不需要衣物,论是在姆王国内,还是在战场之上,这位万王之王从来都是赤身裸体,他唯一需要穿戴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这个金盘上的——项圈。
「……xs?」
在维尔体内的威廉忍不住提出大大的问号,虽然那个东西看着十分精致,甚至刻意雕琢成如火焰一样的花纹,但那个怎么看都是个项圈吧?给大型犬带的那种!
但这只是过去的回忆,没有人能察觉到此时威廉心中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在“现实”中,只见卡贡王豪放地笑着拿起了金盘上的项圈,交到了维尔手中。
“为本王带上吧,吾爱。”
“好的,陛下。”
当维尔将那个精致的项圈严丝合缝地套在这位万王之王粗壮的脖颈上,并象征性地扯了扯牵住这个红发肌肉壮汉的狗链时,那脖颈处传来的触感甚至让这个雄臭肌肉爷们兴奋到浑身都有些颤抖。
“还记得第一次给陛下带上项圈的时候,陛下的粗黑骚鸡巴甚至兴奋的射了出来。”
“哈哈哈哈,没办法啊。那是本王第一次切真的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你的一头脑肌肉雄畜,是只配跪在你脚下发骚的多毛肌肉骚狗,那种感觉真是爽的不行!以至于如今每一次被你重新带上项圈,都会让本王回想起那一天颤栗的快感,如果不是本王的鸡巴现在被你锁的死死的,本王说不定也像那天一样射出来了,哈哈!”
卡贡王说着就大大咧咧地张开他粗壮多毛的双腿,向他的爱人展示那粗壮的双腿间,已经涨到青紫的那根可怖的种马巨屌。那根足有30长的粗黑大鸡巴被圣光组成的贞操锁牢牢锁住,甚至就连卡贡王那已经被维尔玩到宽大比的马眼都被光枪丝丝插入尿道,将这根威武的霸王鸡巴牢牢锁住,哪怕卡贡王一见到维尔就已经兴奋的快要鸡巴流水,此时却也是连一滴前列腺液都没法流出。
这就是名为卡贡的男人,即使他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肌肉战神,在爱人面前,他也只是一条连排尿的权力都已经交给爱人掌控的红毛肌肉骚狗。他既是那卡族的王,同时也是维尔的雄奴,这两个身份从一开始就是相伴相生的。
在过去的那卡族里,每当新的姆将要诞生之时,那卡族便会举行【选王之仪】,族中最为强壮的战士们将会进入丛林之中,在一轮月相的时间内,他们需要在与彼此互相搏杀的同时从凶恶的野兽口中求生。而当最终只剩一位战士活着从林中走出之时,那位战士会被赐予卡(Rh)的称号,象征他们是那卡族当代最为强大的战士。
得到这个称号的战士会成为那卡族的下一任族长,但是这份职责只是附带的,他们真正的职责,是要成为下一任姆的手足。卡(Rh)意为【姆的奴隶】,他们会于月圆之夜在选定的神妓身上播种,成为姆的养育者(父亲),守护者(护卫),以及陪伴者(爱人)。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已经不再有选王之仪,因为那卡族已经不需要新的姆了。他们拥护着天之主,许愿永远的繁荣,他们仰赖着维尔姆,构建了这堪称理想国的姆王国。
维尔赐予了他们不老的寿命,教会了他们在天空翱翔,在大海立足的智慧,赠予了他们这被群海环绕的广阔家园,还授予了他们的王足以与其他部族的【神】相抗衡的力量。因此,所有的那卡族人都早已发誓,他们会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灵魂,全都奉献给万物之主(维尔姆),而那位那卡族的王也是一样——
不,或许不能说是一样,因为那位王渴望着奉献更多,渴望着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的爱人。做为王,只有这样,他才算是走在所有那卡族人之前,才算是统领那卡族的王。而作为维尔的伴侣,他的私心也驱使着他永远在攀比,永远想要成为向维尔奉献最多,成为从维尔那里得到最多爱的男人。
论是王还是那卡族人,他们都发誓成为维尔姆的利矛,刺穿造物主的敌人,誓愿称为维尔姆的坚盾,守护造物主的使者。这便是天使【prntia/智慧】的【第二位】战士。
当代的那卡族之王——卡贡(Rh’Gn),便就是这样选出的族长,贡在那卡族语里意为火焰,象征火焰咔吱燃烧的爆裂声,因此卡贡王也曾被称为【烈火的卡贡】。从生理意义上来说,这位那卡族的最强战士是维尔的父亲,是他用腥臭的雄汁孕育了维尔的身体,也是他用魁梧而雄壮的多毛雄躯呵护着维尔长大。
但是在社会意义上,他从维尔出生之前就已经注定会成为维尔的奴隶与爱人,他千锤百炼的肌肉雄躯只会用来为维尔遮风挡雨,他那比傲人的种马黑鸡巴如今只是维尔的玩具,就连他那霸气比的50码大臭脚都已经被维尔开发成用来让这位霸气的烈火之王喷精不止的开关。
这个红发肌肉壮汉的黝黑奶头更是被他的“主人”从小吸到大,早就已经变得又黑又大,不仅被维尔改造的敏感比,几乎相当于他的第二性器官,更是让这对猛男奶头可以真的喷出雄乳,用来给维尔品尝。
这位所向披靡的肌肉战神的每一块发达雄肌都已经被维尔调教改造的敏感比,光是被维尔温柔的爱抚就会让他爽到忍不住喷射穷尽的雄汁。只要是在心爱的维尔面前,他时刻不像一个脑射精雄畜一样,永远想要勃起鸡巴发情,永远想要被他心爱的主人狠狠玩弄他的发达雄肌。
卡贡王的确不需要衣物,即使他发达雄壮的肌肉雄躯比倒在他的剑下的战神更为健美性感,即使他胯下垂挂着的种马巨屌比臣服在他胯下的生育之神更为雄伟,他也只是爱人的肌肉雄奴,所以他不需要穿衣服,他只需要时刻裸露着他的健美雄躯,好方便他的爱人随时随地玩弄他的一身发达雄肌和胯下那根种马大鸡巴。
——哗啦啦啦,几乎是一瞬间,那些过去的记忆就化为了水泡,在深蓝的海底四散开来。但是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残留的记忆走到了尽头,而是威廉主动退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当关于那个世界的那些……“淫秽”的认知灌入他的脑中时,威廉的心中感觉比羞耻,尤其是那两个人还顶着那两张比熟悉的脸,简直就像是自己和西格德在做“那些”事情一样,光是想想就让威廉逃一样的跑了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轻松”的记忆吗?!这、这一点也不“轻松”吧!!」
「为自己的欲望而感到羞愧,这是高尚的美德」
「我根本没有这样的欲望!!!」
威廉发誓,哪怕是在最疯狂的梦里,他也绝对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长得和西格德·埃里克森一模一样的男人玩这种羞耻的主奴游戏!绝对——没有过!(Absty,nt!)
「……你说的没,你/我本就不应该有那种欲望……」
突然间,威廉感觉到自己的心中的声音变得有些失落,那一瞬间,威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这很不像平常的自己,每当牵扯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自己总是显得有些应激。
「……我其实对那种关系倒也没有偏见,如果双方都是自愿的话,那旁人也不应该说什么」
威廉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后给出了他认为最客观的想法。但是他没有意识到,【问题】并不在这里。
「在你/我的眼中,他们是自愿的吗?」
「……诶?」
心中的声音提出的那个疑问,在威廉的心中掀起了漩涡,那个声音在问的仿佛不只是记忆里的那个【卡贡】,也是现实中的那个如今让威廉伤脑筋的男人。威廉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西格德会爱上自己呢?明明在他对自己表白之前,他们只见过数面,只是共度了一段短暂的海上时光。
「以爱来操纵,以爱来驱使,人们看起来的确是心甘情愿地为爱而奉献,但真的是那样吗?」
心中的声音仿佛在诘问自己,爱究竟是什么?那又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爱?
明明被那么多爱着他的人环绕,但是记忆中的那位维尔姆却让威廉感觉十分的寂寞。在威廉的眼中,维尔姆的确在诉说着爱的话语,也在付诸着爱的行动,但……威廉却没有感觉到那个人心中的【爱】。
“即使面对自己,你也是这般坏心眼呢。总是提出疑问,又从来不给与解答。”
就在这时,威廉的身旁响起了另一个声音,那是十分成熟温柔的女声,就像是母亲在对摇篮里的孩子低语,明明是第一次听见的声音,却丝毫不让威廉觉得警觉,反而有种比怀念且亲近的感觉。
“好久不见了,小威尔。”
在威廉面前的是一位穿着吉普赛服装的高挑女性,她的身材曼妙而诱惑,被面纱遮眼的容貌既神秘又让人觉得美丽,她的手中握着一柄古老的【权杖】,即使只是站在那里,她的魅力都如同漩涡一般紧抓着你的视线不放。
“你……是?”
可当威廉说出这个疑问的时候,那位女性却是摇了摇头。
“提问是稀有的特权,我只能回答你三个问题,小威尔,即使如此你也确定要问吗?”
那位如同巫女一样的女子说完后便默默地盯着威廉,似乎是在表达——在威廉对她提问之前,她不会再说一语。
——“这是什么神灯吗?”
威廉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到,这位女士突然莫名其妙地跳出来说可以回答自己的问题,又莫名其妙地给出奇怪的限制……可是威廉也明白,这可能是了解现状最直接的方式,至少应该比和心中的那个声音聊天要更有价值。而且说起来也很奇怪,自从那位女士突然出现之后,心中的那个声音就像是消失不见了一样。
“……好吧,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是谁?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毕竟对人来说,了解是沟通的基础,而对方似乎已经很了解自己了,那么自己也必须先多少了解对方才行。那位巫女仿佛也赞同威廉的想法,她面纱下的薄唇莞尔一笑,随后轻轻举起权杖,在沙地上敲了一下。
“那我便把这当作是一个问题吧,就算作是久别重逢的见面礼。是啊,在这个时代,你该怎么称呼我呢?”
那位巫女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开口说道。
“……【授予一切之人】,你就这么称呼我吧。”
“授予……一切之人……”
威廉小声地复述着这个名字,他觉得这听起来很耳熟。
“觉得很熟悉吗?毕竟这可是你留给我的苦差事哦,小威尔。”
“什么?”
但是那位巫女只是自顾自的说完,就不打算再对她的发言做出更多解释了。
“然后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并不是一个能够给出明确解答的问题,如果你问的是【我在这里的理由】的话,那是因为你在这里。而如果你问的是【我出现在你面前的理由】的话,那只是单纯看不下去你们的‘自言自语’而已。”
那位高挑的巫女这么说完之后,就微笑着闭上了红唇,看起来像是等待着威廉的下一个问题。
“完全是似是而非的回答啊……”
——“而且这个回答简直像在说她一直都在我身边看着我一样。”
威廉显然对巫女的答案并不满意,于是他转而提出下一个问题。
“那么第二个问题,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巫女对这个问题露出了笑容,随后又举起权杖在地面敲响了第二下,张口回答道:
“这里是世界消化记忆,情感和存在——也就是分解【精神】的场所。”
“消化?分解?”
巫女举起了她纤细的手指,在海水中划出一道水泡的轨迹,但那些水泡却并没有消失,反而是越聚越多,组成了如同图画一般的形状。
“举个例子的话,在物质的世界中,水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存在地上,但论清澈还是浑浊,论冰冷还是炙热,它们的本质都只是一个个水分子聚集起来的产物。这些水分子最终会蒸发至天空,随后经过漫长的漂流之后,又凝聚为雨雪落下。”
巫女的手描绘着水化为蒸汽,又凝聚成雨雪的过程,仿佛她的手中握着世界的缩影。
“在精神的世界,其实也存在类似的过程。不论是因为阿尼玛改变了现实,还是单纯只是在悠久的时光中被遗忘,那些【遗失】了的记忆,【消磨】了的感情,以及【忘却】了的存在,最终都会被送到【某处】,并在那里被分解消化成最基本的【精神】。爱琴海的贤者曾把那种构成一切精神的本质命名为【以太】(Athr),而在东方的河流所孕育的文明中则把这种本质称之为【气】(Chi),但那些名字所指代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是精神最本初的形态。”
说完这一长段话之后,巫女顿了一下,指向她头顶如同天空般璀璨耀眼的海面。
“这里就是那个【某处】,这里的形态是由人们所定义的,正因为人们总是用潮水来形容情感与记忆,精神的归处才会以这种形态呈现……因为一切被潮水冲刷之物,最后都会沉淀到海底。”
“等一下,那就是说这里的海水是?!”
威廉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如果巫女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里其实本质上并不是大海,而是以大海的方式呈现的——
“没,就像人们喜欢将互联网(Intrnt)上庞杂的信息比喻为海洋一样,在这里沉积的每一颗沙,都是世界上曾经存在过的记忆与情感,在你指尖流淌而过的每一缕海水,都是世上一切精神的起源与终结——你可以把这称为【以太之海】,至少伯特利的学者们是怎么称呼这里的。”
威廉此时才意识到,他之前所接触的战车与项圈,所看见的残垣与战场,都是过去那段历史的具现化,那些记忆与情感还依旧凝聚在一起,并未被分解成这海床上的细沙,而是以沉落海底的遗物的形象出现在威廉的眼前,所以当他接近那些遗物时,才能看见那段过去的记忆。
“……那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巫女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人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又要回到哪里去呢?”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那种哲学上的问题。”
威廉皱起了眉头,他不希望巫女用这种文字游戏来糊弄这宝贵的机会,但对方却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抱歉,呵呵。忍不住就开了个玩笑,你现在也能体会到过去和你谈话的人是什么感受了吧,毕竟曾经的你总是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你总是说着我过去的模样,但是我不记得曾见过你……你所说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时候的过去?”
可巫女却不会回答威廉这个额外的问题,她只是微笑着举起权杖,最后一次敲向地面。
“小威尔,其实你自己也已经隐约察觉到了吧?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巫女说着抬起了她的权杖,指向威廉的心。
“你是来寻求答案的,寻求【名为西格德·埃里克森的男人为何会对你抱有爱意?】这个问题的答案。正如我之前所说,这里是一切记忆与情感最终归流的海湾,如果你来到了这里,那么你就一定会找到那个答案……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如今的你永远不要知道那个答案,但这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为什么?”
巫女露出了有些悲伤的神色,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威廉的面庞,随后这么说道:
“因为那个答案十分残忍。”
巫女顿了一顿,就和之前一样,并不打算对她的话语做出更多解释就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在你知晓那个答案之后,你会做出选择。选择究竟【是否要让西格德·埃里克森对你继续抱持爱意】。”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若你说要有爱,万物便会给予你爱,若你说爱乃用之物,那一切的爱便会从这世界上消失。威尔,我的同胞啊,这是你与生俱来的权柄,就和我们一样。”
巫女的语气虽然十分轻松,但她却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过在那之前,我必须提醒你,威尔。你之所以能来到这里,是因为它已经撬开了门。”
“它?”
“……Spakfthvi(说来就来呢)”
下一瞬间,威廉突然感觉到像是海底仿佛在震颤,他感觉到四周海水在翻涌,周围的游鱼如同惊慌失措一般四处逃窜,他看见脚下的海床就像被撕裂一般,拉扯出一道又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从那漆黑的深渊之底,一条巨大的触手缓缓伸出,不断上升。
那条触手比之长,仿佛足以触及到遥远上方的海面,在那触手的背面,数只眼睛构成了触手的吸盘,而在触手的正面,数张人脸一瞬间张开碎裂的嘴,咏唱着法理解但却让威廉感到比难受的“歌”——如果那令人浑身战栗的哀嚎真的能算是歌的话。
“往更深处去吧,小威尔,在它吞噬这里的一切之前。”
手持权杖的巫女说着,她的身影便变得越来越飘忽不定,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消失在了威廉的面前。可此时的威廉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思考巫女的那些话了,他脚下的沙地开始慢慢崩塌凹陷,数的海水被吸入那深不见底的裂缝中。如果他再不离开这里的话,就连他自己也会连同水流一起被卷进那伸出触手的深渊中。
「该走了」
那个声音回到了威廉的心中,指引着他急忙游向原本的目的地——那座小山丘。在逆着海流艰难逃窜的同时,威廉在心中忍不住发问——
「那究竟是什么?!」
「那是阿尼玛——自裂缝中来,自被遗弃之地而生,被世界遗忘的阿尼玛」
「那种……东西……居然在这里也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