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译拉着薄攸同走向走廊深处的房间。
房间南墙顶部的窗口依旧有蔷薇在摇曳,浓郁的花香充斥满屋。
被砸碎的一切被恢复成了另一种模样。
唯一不变的是满地的墨绿色地毯和那张皮质云朵沙发。
薄攸同扔掉手里断掉背带的单肩包,反手拉着司译的手腕。
“我不会离开的,你先去医院行吗?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脑海中闪过薄攸同跳窗逃跑的陌生模样,司译把他抵在墙边。
“你要我怎么信你。”
司译身上的血腥味儿直直地冲进薄攸同的鼻腔。
他垂眸,睫毛忽闪地眨了几下,突然抱住了司译结实笔直的腰,脑袋轻轻地搭在司译的肩膀上。
“司译,我真的不走了。”
这一抱,撞碎了司译一年多以来的提心吊胆和惴惴不安。
心中随着薄攸同离开而消失的那一块空缺,也在此刻被填填补补。
司译捧着薄攸同的脸:“真的不走了吗?不会再故消失吗?”
薄攸同眼神坚定:“真的,你信我。”
“好,我信你。”
司译转身离开去包扎伤口。
门被关上。
门外传来钥匙的转动声。
薄攸同苦笑。
还是不信。
也是,他缘故消失了这么久,连原因都不肯告诉司译,司译怎么会这么容易地信他呢。
甩掉鞋子,坐在地毯上,从背包里拿出手机,给何仓扬发了条短信报平安。
扔掉手机,以大字型躺在地板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如果苏楚厉醒来发现他又回到了这里,肯定会嘲讽一番吧。
薄攸同有些羡慕苏楚厉干脆利落、果断的性格和他厉害的拳脚。
日后他不能再这样逃避现实,继续颓废下去了。
他侧身,手臂支撑着脑袋看着飘摇在窗台的花朵。
不一会儿,薄攸同搬了把凳子放在南墙边。
他踩上去,伸手勾花。
这么好看的花怎么能逐渐衰败凋落成泥?
采下来做成永生花多好。
这样就可以在寒冷飘雪的冬天看到不属于那个季节的花朵了。
薄攸同踮起脚尖,只能碰到南墙的窗边。
倏然,“砰”的一声,房间门撞到墙上。
薄攸同被吓一跳,身体失去了平衡,在凳子上左晃右晃。
身后的来人稳稳地把他抱在地上。
薄攸同拍了拍司译箍的非常紧的手臂:“你快把我的腰给勒断了。”
司译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
他的呼吸急促,沙哑的声音中透露着极度的不安:“又要逃?”
薄攸同双手试图掰开司译的手臂,解释道:“没有。我只是想把那朵花摘下来。你身上有伤,别抱太紧。”
司译让薄攸同转过身,低头覆上那张苍白的唇。
窗头的深红色蔷薇花娇羞地随风飘动,默默地注视着房间中的两个人。
夕阳为它渡上一层柔和的金光,花影打在白衬衫上。
黑色的影子也娇俏比。
长时间的想念被灌注在这个深沉的吻中。
薄攸同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拼命地推开了司译。
不知是谁的血沾染了两人的唇。
司译的目光充斥着掠夺的渴望,声音变得更加沙哑:“攸同……”
薄攸同退后两步:“司译,你怎么回来了?没去医院处理你的伤?”
司译落下衬衫,胸前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就差包扎。
“这样的小伤,家庭医生完全可以解决。”
他拿刀扎进自己的胸口时,一直在注意着力度。
既能流血,让薄攸同心疼;又能伤的不深,不至于重伤住院。
他才找回薄攸同,怎能就这样轻易死掉。
司译踩在凳子上,把薄攸同想要的那朵花摘掉送给他。
“攸同,你还喜欢蔷薇花吗?为什么你上次逃跑的时候把那株蔷薇拔掉踩烂,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