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个孩子远没有我想的简单,领着打架输了的乌衔蝉往学校外面走的时候我想,我小时候也是如此吗?总打架吗?给家里惹事儿吗?让家长来学校吗?并没有啊,我小时候还是很乖的嘛,这么多年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儿就是出柜,当然,我也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的父母跟我断绝了关系,之后他们离婚了,我一个人也找不到,没人联系我,只是在离婚的第二天妈妈给了我一张银行卡,里面的钱我拿来买了现在的房子,他们把老房子也留给了我,但我一次也没回去看过。
这一想就想的有些远了,直到乌衔蝉怯生生的牵我的衣角我才缓过神来,这才发现原来早就走过了公交车站。
我低头去看他,刚才还一脸倔强的不肯道歉的乌衔蝉现在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小叔叔,你别,别不要我。”他打着哭嗝说道,“你不带我回家,你要带我去哪儿呀?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你别生我的气了,求你了,我现在就回去跟他道歉,呜呜,带我回家吧,求你了,呜呜。”
“不是不要你。”我蹲下来给他擦眼泪,“刚才想事情忘了,咱们回家,回家以后你好好跟我说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立刻抓住了我的手呜咽着点头,我们又往回走了走,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等到了家,我拿出医药箱来给他处理脸上的小伤口,有点心疼了,小兔崽子下手不知道轻重,这给我们脸打的,妈的多大仇啊?
乌衔蝉是插班生,到了学校念五年级,功课到还算是跟得上,咱们也不要求孩子出人头地,有多大作为是吧,只要求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行,结果因为长得过于弱小被人欺负,他给我讲别人追着他喊他是侏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把他往女厕所里推,说他像小姑娘似的,不该跟他们一起上厕所。
他这次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才跟他们打起来了,他们好几个人打他一个。
妈的,硬了,拳头硬了,“你刚才在办公室怎么不说?”我问道,“那边的家长也来了,你怎么不跟老师说呢?怎么不告诉那个阿姨,你是被欺负了。”
他刚才在办公室一言不发,我以为是他欺负了别人呢,也跟着点头哈腰的给对面赔不是,没想到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我不敢的。”他看了我一眼,眼圈又红了,“我怕给小叔叔惹麻烦,以前孤儿院的院长就总跟我们说不要惹事儿,凡事忍忍就好了,我……我今天做的不好,对不起,耽误你上班的时间了。”
“不耽误。”我拉起他往外走,“咱们回去,跟老师说清楚,讲明白,还有谁欺负了你,你指出来,不行咱们就找巫山叔叔来吓唬他们,妈的,反了天了,敢欺负我家孩子。”
于是刚从学校走出来的我们又回到了刚才的办公室,班主任老师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叫原野,见我们回来也不惊讶,还给我倒了茶水。
“先跟您道个歉。”原老师说道,“乌衔蝉不说,我也没太关注孩子之间的事儿,在一个乌衔蝉跟别的孩子都玩得很好的,全班的小女孩儿都喜欢他,我没想到那帮男孩子能做出来这样的事儿,这是我的失职,对不起。”
“你会原谅老师吗?”我问乌衔蝉。
“是我没有告诉老师,这事儿不怪老师的。”乌衔蝉摆了摆手,“以后有事儿找老师,我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