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念念……”
好像被什么人一遍遍地呼喊着。
“爸爸？”
手上温暖的触感变得冰凉。
一睁眼，“妈，你怎么来了？”
说好和妈妈轮着守爸爸的，天还没亮妈妈怎么就来了。沈欢言和柚子一左一右的靠着自己睡得正熟，身上还搭了一件衣服。
妈妈疲惫的眼神里挤出一丝笑容，“妈妈已经休息过了，你快带他们回去睡觉吧，放心，这里有我呢。”
可妈妈摩挲着自己的手只传来凉凉的温度，以及混乱的头发，眼底的血丝，来不及换的穿了好几天的衣服，都告诉自己妈妈即使是躺在家里的床上也担心地法闭上眼睛。
本来以为念念一个人守在医院，但看到有几个同学陪着她这一幕，心底涌出一阵暖意。虽然念念转到这里没多久，看来大家还是挺喜欢她的。
压低了声音：“他们明天还要上课吧？你带他们回去睡觉吧，家里我收拾了一下，你也该休息休息了。睡醒了给我带早饭吧。”
苏念念稍微移动了一下发麻的身体，摸出手机一看，才一点半。想必妈妈翻来覆去也是痛苦和担心，还不如回去睡一会儿再来陪着妈妈。
“怎么了？”因为自己动了一下，柚子也醒了过来。
再推一推旁边的沈欢言：“言言，言言？”
沈欢言搓搓眼睛，一下子跳起来，“怎么了？”
苏念念看着她们的样子，本来是不用陪着自己的。
“我妈妈不放心我，就过来了。我们先回去睡一会儿吧。”
几个人和念念妈妈交代了几句，就互相倚靠着向外面走去。
整个医院安静得出奇，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耳边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许轻舟，你离我们近一点。”看着落后几步的许轻舟，柚子呼喊他。
一来是觉得大家是一起的要“共进退”，二来有个高大的男生在后面心里会觉得安心一点。
走出医院，外面突然来了一辆救护车，停下后一个妇人哭喊着“救救他救救他。”医生和护士马不停蹄地将那位病人抬出来，妇人的哭喊声更大了，跪在地上，有人拉着劝她，再仔细看她怀里还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也扯着嗓子哭。
本来是想赶快回家的，但大家又忍不住看那边的情况。虽然都没说话，可是都不太好受。
见苏念念的视线直直地跟随，沈欢言伸出手环着她的肩将头偏过来，“好冷啊，我们快回去吧。”
当一些灾难来临的时候，上帝从来不会心软。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家庭来说，能平安健康地度过一生，已是幸运。
一路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没注意已到了家门口。拿出那枚小钥匙开门时，看着眼前斑驳的木门和发黄生锈的锁，羞耻心突然作祟了。
“你们还从来没有来过我家吧，不用脱鞋直接进去就可以了。”用客气的声音说。
打开门旁边的开关，一个四方形的房间展现出来，屋内放了一架木床，旁边胡乱摆放了几个柜子，和白色泡沫箱，衣服堆着冒了出来。床底滚放了许多饮料瓶子和易拉罐。
苏念念急忙将瓶子踢了进去，又转身将冒出来的衣服往里压了压。即使她怎么做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一回头发现大家还站在门边。
才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一摞塑料凳，一个个放好让大家坐。
在昏黄的灯光下，脸上隐隐发热，又庆幸自己披着头发，应该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我想上个厕所。”柚子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