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跟我来吧。”
进了里屋,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房间,不过比外面要干净一点。
再往里走,打开一扇小门,有一个水泥糊的洗衣台和水泥糊的蹲厕。蹲下上厕所时,闻到了水泥潮湿的气味,还有洗衣台下扑簌簌逃走的灰色尾巴。
走出去时,苏念念正安排许轻舟睡外面的床,而三个女生睡里面的大床。
“可能环境没有你们家里那么好,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睡着,不好意思啊。”
沈欢言注意到了头从进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脑袋一直埋得低低的,仿佛这样就能遮掩什么。
“这有什么,你知道农村的旱厕吗,我回奶奶家天天上旱厕,还得注意不要被猪啃屁股呢。”柚子大声说着。
“哈哈哈哈哈,猪还会啃屁股呀?”沈欢言大力配合。
“对呀,你不知道那些猪是大笨蛋……”
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好在都比较瘦所以也能睡下。床头还有不少的洋娃娃,想必是苏念念小时候买的,虽然洋娃娃离开了公主房,来到了出租屋,但洋娃娃的美丽不会改变。
“这个娃娃好好看呀。”
“你喜欢吗,送给你。”
“我也要我也要。”柚子赶紧的过来抢。
“什么都要,粑粑要不要?”
听着她们两个的半醉,自尊心作祟产生的羞耻感慢慢消失了。
几个女孩子的叽叽喳喳渐渐变小,她们应该睡着了吧。许轻舟想。
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跟着爸妈在外地打工,也是住的出租屋,那个出租屋比这个还小呢,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床上。有时候爸爸和妈妈加班,就是自己一个人睡大床,不敢关灯,小手紧紧抓着一个娃娃。
后来开始上学,爸妈才把自己送回老家。再后来他们赚了钱买了房子,又把自己接到城里。虽然小时候不懂什么是贫穷,只是记住了那些一个人睁着眼睛等天亮的夜晚。
人不是一出生就能选择自己的生活环境的,还有以后的人生剧本。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家人的爱永远是对抗一切的勇气。虽然念念妈妈每天那么辛苦,但她们互相体谅,而且从来没有人因为说过苏念念家境不好,即使有一个被病痛困扰的爸爸,但她妈妈也还是给了女儿应该有的一切。
梦里又看见了爸爸,但这次自己不是小孩子,好像和爸爸一样高了。爸爸看起来还是年轻的样子,记忆中最崇拜爸爸的模样。
“念念,现在长这么高了啊。”爸爸还是突然摸着自己的脑袋,“对呀,爸爸,我已经长大了哦。”扬起脑袋骄傲地说。
“我们的念念长大了啊,爸爸真高兴。想必妈妈也很用心的在养育你,要记得对妈妈好。”
“放心,我每天都有帮妈妈出摊的。”
“那就好,念念真棒。”
说着感觉爸爸离自己更远了一些,跳上前去抓住他的袖子,“爸爸,你去哪儿?”
“我啊,想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旅游。”
“带上我吧,还有妈妈。”
“好啊,不过你们要过一阵子再来找我才行。我先去看看那边好不好玩。”
说着消失不见了。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