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sir，有人找你。”同学扯着嗓子喊，她才从书里的世界偶尔抽出闲暇光顾尘世间，女孩子看见了我们，于是惊奇地走了出来，指着我说：“弘崽！”
我疑惑地问到：“我弘某什么时候多了个这样的外号了？”她笑到：“你忘了上学期你在足中好声音上唱的《忘崽牛奶了吗？”我依稀记着这个节目，自从我唱了以后，校内外的耳塞都涨价了。
“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我正在地自容地时候，她直奔主题。我连忙摇头说：“是我朋友来找你。”我把躲在我身后的黎元拉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把奶茶双手递了上去，“顾同学你好，我叫奶茶，我请你喝黎元。”我感觉气氛瞬间凝固，不由得为他的第一次当沸羊羊的行为打了一个最低分。但顾宛笙只是捂嘴笑了起来，接过了他的奶茶。“哈哈你好像个搞笑男哟。”
黎元有些所适从，顾宛笙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均匀地塞到了我和黎元的手上，她冲我们眨眼，“喊你们两个光请客喝奶茶我还是多不好意思哩，请你们两个人吃大白兔奶糖嘛。”
我想那时黎元的心里有一场海啸，可他实在是太安静了，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黎元打算出一元收购我的奶糖，我对他的行为感到诧异，上课时悄悄问他：“你小子不是一直都是三月米饭三月糠，三月小面三月荒吗？怎么有余钱买奶茶搞收购啊？你是不是去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哟。”
他环顾四周，确认人，凑过来告诉我：“我把我妈养的金鱼卖了。”
三
以后下课后黎元老是溜出去找顾宛笙。我的偏头痛也越来越严重，常常趴在桌子上休息。社长也经常来看我。他的画风总是跟别人格格不入，仿佛不在一个次元。
“你还是忘不掉吗？”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桌上趴着的我。
“忘不掉你欠我的那两块钱。”我忍着难以言说的头痛，冲他说。
他的脸色一会变幻常，露出不屑置辩的神情，说：“足中奖励人借钱能叫借吗？这是投身事业你懂吗？”“不是很想懂。”
黎元这时候跑了进来，他兴冲冲地看着我们，把手臂露了出来。
的确，中国人一看到白花花的胳膊就想起女人，一想起女人就想起性。保守的国人唯独在这方面的思维是跳跃的。
“啥东西，你被狗咬了？”我瞅着他的小胳膊，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他见我未得要领，转手给法老看，但是法老只是喝着他的忘崽牛奶，没有抬头看一眼。
“哎呀，你们两个。”他有些急切，于是晃了晃手上的皮筋。“看。”他近乎是炫耀地说着。“你个大老爷们，带这玩意儿干啥，”我不解地问，又忽然是想到了什么，拉着法老后退几步，震惊地说：“难道你是一个自由的♂同志？”
黎元见我误解了他，便着急地说：“你别造我黄谣，是顾顾送我的。”
“啧，还顾顾，喊得好亲热啊。那她是喊你元元，还是黎黎呀。”我阴阳怪气道。但脑回路过于短的黎元显然法理解我这种高级表达方式他憨厚地挠了挠头，说：“嘿嘿，她喊我喊元子。”
“啧啧啧啧。”
“元子！”门外有人喊他，高一放学后总是有太多的时候老挥霍。我与他一同侧身，看见了剪了齐颈短发的顾宛笙。明媚、阳光，一切美好都与她不期而遇。那一刻阳光参差，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在这风声鹤唳的年纪里，少女明媚阳光，教人终生不敢忘。
黎元朝我们傻笑，便与顾顾忽忽下楼。“还是忘不掉吗？”
“我只说是，逝去的东西必然不返。”
法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花树下漫步的黎元和顾宛笙。“真他妈像你当年啊。”他唏嘘道。我在恍惚间看到数熟悉的面孔从花前走过，包括我和她。
“此去经年，那便祝你前途似锦，愿我学业有成。”沈秋岚对我说。
此去经年，再寒暑。
当时画眉，风雨总顾。
夫唯春秋，自助常驻。
岁月依旧，却被人误。
很多年后，我大学毕业，回到家乡工作。一日同法老和黎元坐公交外出游玩，途径熟悉的学校站台，又上来了一批刚放学的高中牲。其中有一位女生，她盘着丸子头，有一种让我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周围的人都在讨论她喜欢的男孩，她却红着脸不肯承认。
我忽然意识到，所有关于十六七岁的记忆清晰可见却又触不可及，好像是昨天的一场游园惊梦。黎元注意到我的失神，轻声问我怎么了。“回不去了。”
“什么回不去了？”他看向车窗，倒映地却是十六岁的我们。
我记得当时花意正深，男孩捧着花，站在女孩面前，周围都是“答应他”“答应他。”
女孩忽然笑了，如同盛开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