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谷隔日,忙完手上工作的邢鵂無所事事坐在屋外一角,打開懷裡帕子將那扁了臉的鴞鳥麵人咬去一半。
目光望向仇梟所在屋內,專注認真的側顏美得惑人,然一想到自昨晚開始的疏離與較之前銳減的碰觸胸口就一陣煩悶。
他不清楚是發生了什麼事,在馬車上時倆人都還好好的依偎著對方,轉個身仇梟那些習慣性親暱舉動嘎然而止,連摸頭也成輕觸一下便撤手離去。
放在上輩子邢鵂或許還會為少了與他人的肢體接觸而高興,但自明瞭自己心意後他卻十分渴望仇梟的親近,尤其前日仇梟還吻了他額頭,雖然那大概就像現代人喜歡親吻家裡寵物一般的情況。
可昨晚仇梟看他的神色隱晦,每當他以為仇梟要伸手摸頭時總落得失望一場,不提回谷後自然回自己屋裡歇息,就連今早更衣梳髮也不喚他伺候。
唯一讓邢鵂稍有安慰的是他今日換了身淡藍衣裳,早飯時仇梟見著後一如既往讚美了句,眼中泛起的笑意令他感覺又和平日無異,可他仍極其希望能感受到那讓頭皮酥麻的溫度。
處理完草藥的仇梟探出窗外,恰巧瞧見邢鵂似又在發愣,英氣的臉因面無表情顯得有點難以親近,看在他眼裡卻僅覺得呆得可愛。
喚了聲邢鵂名字但對方顯然還在晃神,拿著吃剩半個的麵人走到門口茫然地直看著他。
怎會是這般傻愣愣的模樣。
嘴角失守上揚,仇梟被純淨黑眸盯著頓感胸口像被輕撞了下,招手示意邢鵂靠近,柔聲問:“這半個給我可行?”
邢鵂垂眸看了眼竹籤上被自己啃了半口的麵人,確定仇梟說了什麼後大腦混亂成團,右手在他想明白前就已主動遞上面人。
仇梟看他神色怪異感到莫名好笑,握著那顫抖的手低頭將麵人咬下。
擱了幾日的麵人味道尚可,仇梟不怎麼喜歡這類東西,但配著邢鵂的表情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仇梟突然想起在百花院的允諾,道:“我那日所說不假也沒忘記,遲些天我給你做新的麵人。”
邢鵂收回滾燙的手點點頭,猶豫了下開口道:“您不必做也沒關係,屬下其實沒有非常喜歡麵人,有您這話就夠了。”
貼心的話令仇梟心中一軟,剛欲伸手立即止下衝動,噙著笑問:“那你想要什麼?只要我會都給你做。”
邢鵂微微苦笑,他最想要的不可能輕言出口,轉念往甜食一想倒是還未嘗過古時候的糖葫蘆:“屬下以前在外走動時曾經吃過糖葫蘆,如果不麻煩…”
仇梟一聽又是個孩子氣的食物不由失笑,截斷邢鵂的話:“行。”
邢鵂客氣道謝後兩人陷入沉默,正當邢鵂感到焦慮不安便被塞了顆藥丸到嘴裡,仇梟將一個瓷瓶交到他手中:“這藥你每日服一顆,七日後經脈應該就能承受內力遊走,到時我給你解了化功散便可試著開始練功。”
提到武功邢鵂也暫將煩惱拋開,亢奮望著手中瓷瓶期待七日後的到來。
日子眨眼即逝,邢鵂一早給耕作澆完水便神清氣爽換上全新武袍拿著空瓷瓶去尋仇梟,這幾日都早起梳洗的仇梟撥著髮絲瞥了眼雙目有神的邢鵂,無奈笑了下示意對方坐好,撩起袖子替邢鵂號脈,半晌後取過杯子倒入藥粉混水命邢鵂喝下。
“你的內力多半刻鐘就會恢復,可先著手練那劍法,待練完劍後再抽幾個時辰靜心修煉內功。”仇梟說著自櫃子中取出柄劍交給邢鵂,“這劍你拿去,依我所知這是把上好寶劍,鋒利得很切記小心。”
邢鵂頷首接過,瞟了下仇梟披散的髮諾諾提問:“可要屬下替您梳髮?”
仇梟聞言一頓,沉吟頃刻後擺擺手吩咐邢鵂趕緊練功勿要耽擱,再三囑咐若有不明便來問他,切莫急於求成妄自亂來反倒傷了根基。
有感被冷落多日的邢鵂不再多言,提起劍轉身出外尋個樹蔭開始依照劍譜練招。
幸好仇梟待他生分許多卻仍耐心為他解說劍譜,這幾日聆聽下來或多或少已能看懂劍譜、牢記招式要點,原身資質似又與劍法相得益彰,洋洋灑灑間揮舞手中利刃,一招一式使得異常順手,暢快淋漓的感覺溢滿心頭,臉上不禁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