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賢侄!你這、怎說胡話!你們別怕,這位哥哥只是嘴上說說,他並非他口中凶狠之人而是醫術高明的好大夫,但這拜師之事且看緣分,你們不若再想想。”江寒洢無奈看了仇梟一眼,語氣溫和安慰著倆孩子。
那倆孩子其實倒沒在害怕,由口條更好的弟弟代為回答:“這憨憨以前常聽巷子口的老乞丐說有機會和人學本事的話就不必再到處偷東西,你們看起來都挺厲害,可這憨憨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他倆,我又不能放這傻子不管,還望仇大夫能收我倆為徒。”
男童再補充道:“要不仇大夫你們收這傻子就好,我可以替你們做牛做馬幹些雜事。我倆也不難養,有屋可睡有東西吃就好。”
懂事的一番話令邢鵂刮目相看,仇梟亦不禁認真打量起倆孩童陷入沉思,江寒洢一如既往不干涉仇梟決定,唯在心中心疼那兩娃,謹慎觀察仇梟臉色。
仇梟側目掃了眼努力按耐心中動搖的邢鵂,他倆皆非喜愛小孩之人,可眼前那思維清晰的娃娃應該不能說是懵懂麻煩的孩童,反而算得上有那麼一丁點討喜。
他對收個徒弟傳授醫術並不著急但也不為不可,武藝方面他繼承自梵修前輩但非正式徒弟,梵修前輩既無慾將劍法外傳他自是不會逆而為之,此等差事自然只能仰賴邢鵂。
邢鵂學成劍法及內功沒過多久,放到當今武林雖是高手卻非無敵,若在增進自身實力之餘擠得出閒暇時間教導這倆孩子一招半式他倒不會反對,只是對這倆孩子瞭解不深也想聽聽邢鵂想法,決定還是暫待觀察的好。
仇梟擺擺手:“再說吧,那邢鵂你就替他倆想個簡單點的名字,省得這倆小麻煩鬼叨叨個沒完。”
突然被交付這麼個任務令邢鵂有點發懵,自己畢竟是海外華裔實在沒有替古人取名的天賦,以前玩遊戲時基本上是使用隨心拼湊的英文名字居多,何況現下沒手機可上網查看文字註解,怕是最後選了有歧義的字讓那倆孩子覺得丟臉,遲疑道:“這...主人您比較有文采還是您來吧?”
仇梟不禁嗤笑:“你還敢提文采,沒事,隨意想個容易記的便可,他倆要不喜歡自己重取就是。”
隨即輕拍了下邢鵂腦袋,湊近其耳畔悄聲道:“我啊,只會給我家大狗取名,別人的名字何須費神動腦。”
胸口倏然被獨屬自己的優越感和喜悅佔滿,邢鵂含笑回視,紅著耳尖開始思考倆孩子的名字,囁嚅對仇梟道:“您看睿和朗這二字如何?”想來應該如字面上簡單易懂。
仇梟頷首看向那倆孩子:“我家邢鵂給你倆選好了名字,你這小傻瓜就叫邢朗,這鬼靈精就邢睿,你們愛叫不叫別再煩人就行。”
江寒洢:“仇賢侄!”
倆孩子沒太多想法,邢睿見邢朗樂呵呵傻笑覺得也挺好,扯著邢朗跪謝賜名。
一行人路途中並無遇上其他凶險,江寒洢在馬車經過小鎮稍作停歇時貼心為倆孩子買了幾套衣物,平安順利但用了比來時多些天數回到聚賢山莊。
代江寒洢工作了一整個月的江沉楓接到下人稟報便期待地提前候在門口,見車上下來倆不大不小的孩童,頓時目光詭異盯著他爹,語氣憤懣:“爹!原來您此行是為將私生子帶回府上?一帶還帶了倆?甚至勞動仇大哥他們…您、您真是為老不尊!我要去和娘的牌位告狀!”
腳還沒跨出一步就被滿頭黑線的江寒洢捏著耳朵使勁拽了回來,江沉楓疼得哇哇大叫卻不改口,接連說出大逆不道的批判,被不厭其煩的江寒洢乾脆賞了個爆慄,將原本不欲道明的南疆之事徹底攤開來說。
就結果而言江沉楓並無什麼好操心追究的,但他爹把他矇在鼓裡以身犯險呃…雖然可能還真稱不上險,總歸還是心裡不暢快。
要江沉楓和他爹生氣....他又覺得還得感謝他爹替娘親報了仇;怪仇大哥嘛...多半會被忽視反傷自身。最後哀怨靠到仍頂著陌生外貌的邢鵂身邊,未能埋怨上幾句就被仇梟一巴掌推開他的臉,心口的糾結自然也被無語取代。
江沉楓結束單人鬧劇後認真問起關於邢朗和邢睿的安排,在多人注目下仇梟態度不如之前抗拒,收不收徒再論,但也不是不可讓這倆小傢伙跟著,照他說法是多兩個看門打雜的亦可替實際上沒多少事幹的邢鵂省心。
相較其他方面的問題江沉楓更為關心孩子飲食的事,滿臉嫌棄和江寒洢提了平日仇梟與邢鵂吃得清淡怕倆孩子沒肉吃會捱餓。江寒洢會意差下人將莊裡臘肉等可耐久的葷食提前備好搬至車上,留仇梟等人吃過晚飯歇腳一宿再整裝出發。
回谷當日,仇梟思忖近來邢鵂都與他一同休息便吩咐邢鵂將為數不多的東西遷進他房裡,把空下的木屋分給倆孩子使用。
自那日起邢鵂總算是正式與仇梟同住,倆人抵足談心相擁而眠,心裡滿是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