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轻月在床上躺了整整十日,身体终于恢复了些生气,几日不下床,屋外竟都这么冷了,清晨的池子里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小诺早已为她备好了冬衣,她里里外外套了几件,然后披了一件氅衣。
拓跋轻月让小诺别跟着,她想独自走走。
她行至邕景院,看到霍廷勋正站在院里的枫树下为树刷上一层石灰。
她正想走过去,被莫江拦了下来,自从上次被下药一事,邕景院除了霍树和莫江,其他人都不得入内。
“夫人,将军有令,您不能入内。”
“若我偏要入呢?”拓跋轻月语速很轻,但是却让人忽视不了她眼中的威严气势。
她直接走了进去,原本拦在她身前的双手,惊慌抽开。
她在离霍廷勋半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声的轻笑,唤了一声:“霍廷勋!”
以前她喜欢唤他‘夫君’。
以前她也唤过他‘霍廷勋’。
不知为何,今日却有些不一样,她唤出声时,自己也轻微一怔。
哪里不一样呢,她也分不清。
霍廷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并未回头,继续刷他的石灰。
拓跋轻月来到他的面前,再次唤道:“霍廷勋。”
他依然是一副拒人千里之态。
“何事?”
至少他肯抬头看她了,就很好。
两人对视片刻,拓跋轻月伸手试探性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没有预想中的躲避拒绝动作,他只是冷清清的看着她。
他如此般的不动声色,更是疏离。
拓跋轻月顺势挨进他的怀里,毫生息的脸色渐渐起了红晕。
“我不来见你,你是不是打算都不见我了。”
“你可知,这几日我虽躺着,但是却很难入睡,满脑子都是你,坐也思君,躺也思君。”
说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继续往下说。
她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
“我都觉得自己傻了,明明你这么讨厌我,我竟还喜欢你、想见你、想与你亲近,就想看得见你。”
“你要是不想我生你的孩子,那便不生吧,我...我...”
她想着以后给他纳妾,但是那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以后我们老了,就养几只小猫小狗,动物也通人性的。”
没有任何回应,她像是自言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更像是对着一株树倾诉。
她不说话了,就静静靠在他怀里,眼皮慢慢变重。
她睡着了。
风越来越大,吹落了树上的枫叶,落在她氅衣的帽子上。
霍廷勋久久未见她有动作,不悦的问道:“你还要靠多久?”
他后退了半步,怀里的人顺着一侧滑了下去,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手接住了女子的身躯。
心里有瞬间的惊慌,直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才知她只是睡着了。
霍廷勋一手托着拓跋轻月的肩膀,一手还拿了刷石灰的工具。
看着熟睡的拓跋轻月,似乎是多日未眠的样子,这么大的动作都不醒。
只能唤莫江过来。
“莫江!”
院门的莫江跑了过来。
“将军,请吩咐!”
霍廷勋把手臂上的人托高了一些推向莫江说道:“把她弄走。”
莫江听后,惊慌弯腰揖礼,久久不见起身。
霍廷勋不解,看着莫江,发现莫江的脸和耳朵都红成了朱砂色。
“叫你做事,你脸红什么!”
“将军,这..夫人..末将..夫人是千金之躯。”莫江支吾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