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沐浴完,她的脸被水的热气熏得有些红。
“霍廷勋!”她看到他时站定片刻再次跑向他,整个人扑在他怀里,两条白皙纤细的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
霍廷勋料不到她会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使他后退两步,一手拿剑一用托住她的腰旋转了半圈。
站定后,他半弯着腰身使她站稳后责备道:“怎么总是如此冒冒失失横冲直撞的!”
拓跋轻月没有动,踮着脚尖埋首于他的颈窝处,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问道:“你又喝酒了?”
“嗯,喝了两杯。”他如实回答。
自上次鸣翠坊回来后,拓跋轻月有问过霍树,得知霍廷勋的酒量真的很差,少时在军营中被称为“四杯倒”将军,所以他很少喝酒,要喝的话,最多只喝到第三杯便会停下。
如今喝了两杯,应该也有些微醉吧?
“那...可有头晕?”
“还好。”他的语气淡淡的,平静又随和。
她盯着他的双眼看,凑近了再仔细看。
听说喝多了的人眼白都会有很多红血丝。
霍廷勋觉得她有点奇怪,便问道:“看什么?”
“看你的眼里有没有喝醉的征兆。”
霍廷勋嘴角弧度弯了弯:“这哪能看得出来。”
拓跋轻月扬眉笑道:“你又笑了,真好看!”
“是人都会笑。”
“你就很少对我笑。”她带着控诉的语气。
霍廷勋眼光扫到她身上的寝衣,系绳没有系好,交领处的衣襟垂了些,看到里面的刺绣亵衣,他的视线立刻看向别处回避:“你的衣裳系绳没系好。”
“啊?”她低头一看:“哦...”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一时间猛然发热发烫,急忙侧了侧身子把系绳解开重新系好。
“系好了,你的脖子可以不那么辛苦了。”语气凉凉的。
霍廷勋的脸是转了过来,但是眼神还是有些闪躲不自在。
拓跋轻月小声嘀咕道:“你怎么这么害羞,我...又不是别人。”
虽然他说过两人没有可能,但是也顶着个夫妻之名相处了半载,她还主动了那么多次,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过了。
霍廷勋清咳了两声:“我来找你,是想...”
“你是想问我今天去了哪里,为何杨绍东人来了找不到我,是吧。”
“嗯。”
杨绍东带人来的时候,她正在房间里,听到动静后便出去,刚下楼梯就意识到不对,便找了地方躲起来。
杨绍东见赵弘逸和霍廷勋都不在,就开始摆起了官架子,虽知蒋青玥身份,但是依旧阻止不了他的蛮横,找尽理由和借口上下找了一遍明月楼。
“以我的轻功,想藏起来还不容易。只不过躲得了今日,还有十五呢。”
虽在鸣翠坊带了面纱,但她自认为,她的眉眼和额头很有辨识度,就怕是瞒不过杨绍东那只老狐狸。
霍廷勋的想法与她心照不喧。
他纠正道:“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知跋轻月的脸窘得一下子就又红了起来:“哦。那你是想我不出门?或是我先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让霍廷勋心头一悸,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而最近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竟有些喜欢听到她这么说。
他情不自禁的摘下那支白玉兰发簪,拓跋轻月秀亮飘逸的长发顷刻铺卷开来。
“都不是,我想你把自己藏好,不要参与任何行动。”
拓跋轻月心有不甘:“可是...”
“听话!”他的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拓跋轻月知道他的为人,决定了的事情必不会轻易改变。虽不情愿,但也只能听从。
霍廷勋把白玉兰发簪放在拓跋轻月的手心上:“早点歇息,我走了。”
“嗯,知道了。”
霍廷勋开门,发现衣衫一角被拉住了,他回头看到拓跋轻月愁着脸,便问道:“何事?”
“那你万事小心。”
“嗯。”
赵弘逸的寝室内堂,三人正在商量和分析局面形势。
依昨夜的的接风宴上,赵弘逸提到要去盐田看看时,杨绍东明显的面露难色,一直看着陆知茂,等陆知茂表态。
这一情形让霍廷勋笃定,杨绍东虽为永州知府,但只是傀儡,真正掌控这项权势的,是陆知茂疑。
赵弘逸表示同意这个看法:“陆知茂也只是棋子之一,直正的幕后主使,定是身居高位并且很了解我和廷勋二人的行事做风。”
宋子琛一反常态的,穿着一套夜行衣,坐在房梁上。
为了方便办事,他不宜让杨绍东看到他与这几人一起,所以很少出现在明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