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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祸端西引(1 / 2)

39.

打发了那两个隶属北营的护卫回去,曲默回到中营时已是三日后的深夜,他自知吴仲辽肯定不会饶过他私自随同曲鉴卿出关一事,便想着先打点了守营的兵,偷偷回去睡一觉,待明日一大早再去找吴仲辽负荆请罪。

然而踏入中营巡守的地界他便觉不对——西边平日里都人看守的两座了台,今夜却大亮,巡守的兵力也比平日足足多了一倍。他要想偷偷溜进去是绝可能了,是以策马前行,亮了腰牌之后,大摇大摆地进了营门。

但四五步之后,曲默便被七八个手持长枪的巡卫围住了,带头的正是杜骁。

如若吴仲辽要罚曲默,那也是亲自抓了他去问罪,断没有差些小兵拿长枪指着曲默的道理。

曲默勒住缰绳,四下扫视了一圈,冷声问道:“这是何意?”

杜骁脸上一派冷漠,抬手一挥,高声喝道:“吴教头有令,通敌卖国之贼,人人得而诛之!犯人曲默!还不速速缴械下马,束手就擒!”

曲默闻言却是一怔,满脸的不可置信:“通敌卖国?”

杜骁道:“少废话!”

曲默还要问,然而站在马四周的兵,已经将手中的枪头抵在他颈子上了,像是他在多说一个字,那银白的枪头便会将他的喉咙捅个对穿似的。

曲默只得解了腰间的剑扔在地上,下马带上镣铐之时,他盯着杜骁,一字一句道:“此事我定要讨个说法。”

杜骁冷声应道:“我只是听命行事,你去跟将军和教头说去吧。”

而后曲默便被杜骁带人押送到了中营的地牢里。

那地牢建造时是用来关押俘虏的,近十几年来都战事发生,便用作处罚违反军纪之人与拷问流寇了。

许是杜骁念着和曲默往日的情分,锁落上时,还遣走了随行,在牢门前站了片刻,开口说道:“三天前,你在何处?”

“在从邺水回北疆的路上。”

杜骁又问:“那是在大燕,还是邺水?何人为证?”

“已过关口,我一路与鸿胪寺卿周斌同行,他可作证。”

杜骁抓着铁栏,沉默了半晌:“日前戚将军收到朝廷命令,要驻北军派人前往吴地、协同景王治匪,戚将军从北营与东营调配了三千人马,不料于途中遭遇埋伏,死伤惨重。护卫拼死护送戚将军回营,但他仍然身受重伤,昏迷数日、生死未卜。”

杜骁言毕,抬眼死死盯着曲默,问道:“你究竟是跟着周斌去邺水收贡,还是去通风报信?那周斌又是何人,当真是鸿胪寺卿?”

曲默闻言,在铁栏后僵了片刻,张着嘴想要辩解,却发觉从辩起。

杜骁眉头皱了起来,不待曲默应他,便道:“罢了,你留着话明日跟吴教头说吧。”

可曲默在地牢里待了两日,也未能见到吴仲辽。

所幸管地牢饭菜的依旧是老马,第二日来给曲默送饭时,用油纸包了一小包风干牛肉夹在怀里,捎进了牢里。

曲默接了饭菜,问道:“吴教头呢?”

老马道:“戚将军生死未卜,吴教头去北营议事了……”

他说完瞥了一眼曲默,拢着手靠在了栏杆上,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是卖国了?”

曲默坐在地上,脸上一派死寂,半晌才咬了口手里的粗面饼子,嚼了两下咽下肚,而后转动着眼珠,看向老马:“我说没有,你信么?”

老马被他盯地吓了一跳,站直了,咽了口唾沫,才道:“我也觉得你不是这种人……但他们都这样说……其实说句杀头的话,不比你们中原人,像我们这些人生在北疆长在北疆的,东边是大燕西边是北越,说我是大燕人也可,是北越人也可……倒没那些叛国不叛国的讲究,哪边好过活,便跟着去就是……”

曲默垂着头听着,而后平静地缓缓说道:“我幼时生了一场大病,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十一岁那年春天,我生父死了,有人说他是死在和北越人的战场上,有人却说他是因通敌卖国被皇帝秘密处死的。我已经记不住他的样貌了,但我族里的人一直指望着我能建军立业替他平反,可现如今却要背负着和他一样的骂名,死在北疆这地方了……”

老马苦着一张皱巴巴的脸,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末了才劝了句:“三儿啊,你可别想这些子…老马我好歹也活了将近五十年,到了这个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那些虚名都是假的,能好好活着才是要紧……”

曲默听着,没反驳,只是苦笑着勾了勾嘴角,应道:“多谢你的牛肉。”

第三日,曲默见到了吴仲辽。

那人黧黑的面颊凹陷着,多日都未曾就眠,眼下也熬出了一片青黑。

看守的人打开了牢门,吴仲辽迈步进牢。

曲默站着,一动不动。

吴仲辽背着手,围着他缓缓踱了两圈,开口问道:“你怎么敢回来?”

曲默目不斜视,梗着颈子回答:“为何不敢?”

吴仲辽抬腿狠狠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不待曲默起身,他便俯下去拽着衣领将曲默拎了起来,咬着压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怎敢回来?!”

像是五脏都移位了似的,曲默腹中先是一麻,而后便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剧痛攫住了喉咙,头脑中一片空白。

半晌,曲默才从剧痛中缓过劲儿来,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鲜血,盯着吴仲辽的双眼,缓缓说道:“我……没有卖国。”

吴仲辽重重呼了两口气,一松手,将曲默丢在了地上,在原地焦躁地来回踱着步,而后低声嘶吼着:“你去说给惨死在狭道的士兵听啊!”

曲默跌下去时,砸中了先前左肩上的伤口,此际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上因剧痛渗出了一层冷汗:“不是我报的信。我不知吴地闹匪一事,也不知戚将军会带兵增援。我只是护送父……周斌出关觐见邺水国君……”

似乎这个局面下,辩解也济于事,曲默说了两句也便不再开口,只留那句:“我没有叛国。”

“我知道不是你,否则你回来那天夜里便被乱枪捅死了,又岂会留你至今。”吴仲辽苦笑一声,喟叹道:“邺水毁约,于前日夜里东袭,至今晨来报,边关七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已然失守。邺水十万大军压境,屯兵崇甘岭,以岁贡作挟,不日便会挥兵南下……”

曲默撑着墙,缓缓站了起来,问道:“前线战事吃紧,你怎地回来了?”

吴仲辽道:“驻北军五营之中的精锐部队已折于山谷狭道,吴地闹匪自顾不暇,朝廷欲从南边调兵力来援,今晨到的线报说是让守住崇甘岭,不得让邺军再进一步。北营那边的人派我回中营置粮草,好运去前线。”

吴仲辽话落,转脸看向曲默,问道:“我问你,只这一回,你若说不实话,我便砍了你的头带去北营给戚玄。”

曲默颔首:“你问。”

“你为何一定要跟着周斌去邺水?”

“他不是周斌。”曲默平静地说道,“他是我父亲,当朝丞相曲政。”

吴仲辽愕然,片刻之后方问道:“可……圣旨里的周斌呢?”

“兴许根本没有这个人,又兴许是我父亲受命代他前来……谁知道呢,君心难测,但既是陛下密旨,一切自然要安排得妥当。”曲默如实答道。

吴仲辽浓眉紧锁,未几,出言问道:“你们去邺水议岁贡一事,谈得如何?”

“原本已与邺水国君谈妥,但我同父亲回大燕的路上遇刺。刺客额角有‘囚’字火烙纹,看字样是邺水人,但这样明目张胆的刺杀,倒像是有人做局栽赃,不好定论。”

闻言,吴仲辽颔首:“事有蹊跷,暂且搁置了吧。眼下最要紧地是守住崇甘岭。你半月前离营的事原本没几个人知道,然而戚玄出事后,这消息却不胫而走,现下满营都在传你是邺水的细作,我别他法只能下令将你关押。这几天你先在这地牢里待着罢,避避风头,也养养你身上那伤。”

曲默问道:“北营那边……我兄长与邱绪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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