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行刺皇上,明大人正在审。倒是姑娘之前和她走的太近了,若是被查出来,怕也被累及。姑娘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说明白。”
“累及我什么?若我早知道,她做这等傻事,我定会死劝她。她也不会这样死去。”
“姑娘又说傻话,她做这些大逆不道之事,岂敢和别人说起。她落得这等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姑娘万不要为了她失了自己。可千万别提及你和她见面之事。”
“你说的,我自知道。我只是想不通……”我想不通她明明心里惦念着自己的丈夫,为何轻易冒险。
想她今晚早知自己的结局,才托我收好东西。
“想不通的何止这些。原是后宫赏花嬉戏,竟不想出现了行刺。侍卫出现的如此及时、迅速。岂不要人诧异。仿佛事前有人早就安排妥当了。”
“你的意思是雨浓。”我惊讶的问。
玉竹冷笑:“奴婢不过猜测,姑娘不觉蹊跷么?”
“不可能,雨浓若是知道,早该禀告皇上。又怎会给机会让如画行刺。”
“姑娘,你想想若没有梅如画行刺,又怎会有佟雨浓勇救皇上一幕。”
我哑然。
养心殿外,张公公焦急的在门口踱步,见是我来忙道:“瑶花,你可来了。皇上今早起就闷在养心殿,谁也不让进。午膳也没用过。老奴自服侍皇上以来,从没见过皇上如此。急煞老奴了。”
“张公公,你莫急。我进去瞧瞧”
“可,可皇上早下了旨,谁也不让进。”
“若皇上怪罪,我自担着”
打起帘子,里面悄声。我蹑着步子走进,玄烨背对着,桌上铺上一丈纸,玄烨拿着毛笔信手狂草。一个奏章摔在地上,我拿起打开:原来如画竟是光明会派来的。奏折还提及永州的行刺案竟也和它有关。
难道林大哥和光明会有关。
玄烨像是没有看见我,纸面的字激亢,字里行间透着愠怒、悲愤。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表情,我立在一边,轻轻研磨。
阳光照进来,外面的蔷薇花送来暖暖芬芳。玄烨顿笔,瞅着字站着。
“写的如何?”
我摇头:“不好!写的过于心急,锋芒过露,略欠稳健。写字练心。皇上今儿心不静,改日再练吧。”
“只有你敢说。”玄烨回顾我:“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焉知治理国家,难于上青天。”
“皇上如此感慨可是为了奏章之事。”
“朕自小跟在太皇太后跟前受教,国家治理宛若愚公移山须勤勉为公,孜孜不倦。朕时刻铭记先皇的教导,自登基以来,勤政为民,不敢有丝毫懈怠。现今国家兴盛,百姓安居乐业。朕自慰可以告慰大清先祖,对得起天下子民。”
“原来皇上是因为这次行刺,觉得有些负气了!”
“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满汉归一,势必所趋。昨日行刺之事,只觉朕做的还不够。”
“皇上既有此心,实乃天下之幸。愚公移山,尚能感动上天。皇上是千古明君,较之于尧舜禹汤,不分秋色。万万不可因一时之事,郁结于心。”
“朕真的是明君么?”玄烨望着我,疑问。
我肯定的点头:“是非功过,后人评说。皇上忘了,我可是会巫术,眼睛一闭便知百年之后之事。容我看看。”我闭上眼睛佯装道:“嗯,皇上功高盖世,名垂青史,后人不景仰称颂。”
“那你何不算算,你这颗脑袋还能呆多久?”
“皇上,好没意思。欠着算卦的银子,倒还惦记着瑶花的脑袋。可是为解了卦,拿不出银子,便耍横赖账。”
“你张嘴,竟这般厉害。昨日,朕以为你更远着朕了。如此,朕便可安心了”
昨日的事情,他还记挂着我的心情。这样一个爱自己的人。明明心动了,却不能走过去。
“皇上,该去端亲王府了。”张公公门外,小声的通报。
“端亲王虽是朕的叔父,可对朕有抚育之情。今日适逢老亲王寿辰,朕去他府上住两日。这几日,你好生着。杭州巡抚上贡几盒新鲜的糕点,我已差人给你送过去算作朕的卦金。”
“先传膳吧,皇上这样不保重自己的身体,底下的人跟着忧心。皇上何忍?”
意间流露对他的关心,玄烨一怔,我赶紧找话岔开了。
回到瑶花阁,桌上堆着糕点的盒子。春罗嘴巴塞满糕点,呛得咳嗽。玉竹一边收拾,一边训示。我收拾一盒,便往怡春宫去。内务府的小公公正帮着云灵量身段做衣服。
“糕点我这里也有,何必亲自跑一趟。怪累的!”
我笑道:“正想见见你。找你闲话!”
“可巧,我也闷得慌。爹爹捎来几幅画,这些我原也不懂。正打算让初景送去呢。这不内务府赶着做衣服,便耽搁了。”
“杭州织造的上贡的杭罗,风格雅致,纱孔透亮,夏天穿着最舒服。如此你可不必抱怨衣物燥热了”
云嫔听言,笑起来。公公量好尺寸跪道:“皇上下旨给水姑娘做两套。让奴才给姑娘量量尺寸。”
我一愣,云灵诧异的望着我,脸色极不自然。小公公量完尺寸,退下。云灵摇着扇子,侧着身子不言语。
“瑶花你如实告诉我,你和皇上是不是……”云嫔停顿一下:“赏荷那晚皇上如此偏护你,我就明白皇上对你,对你……瑶花,若你视我为姐妹。给我句实话。”
我法面对她的目光。
我多耻,竟然爱上好姐妹的丈夫。
“云灵,我不能骗你。我是爱他,尽管我不想。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爱上他。对不起!但我从没向他吐露自己的心意。我明白我迟早要回去。”
“你真的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你是知道我的。我不能像你,为自己爱的人去争去抢。我不想成为紫禁城众多女人其中一个。我要的,紫禁城都没有。”
“来这这么久,我竟有些信命了。你比我倔强,想想刚进宫的自己多傻,以为真的可以赶走后宫的女人。岂不知后宫的女人就像是这株桃花。枯了,谢了。逢着春天又长出一树新芽。哼!若如此,与其和别人共享,我倒宁愿是你。”
“你说什么傻话。怎这般自怨自艾。到不像你!”
“你不想,自有人想。瑶花,若一天我和雨浓站在对立面,你会站在哪一边?”
“你多虑了,万不可能有这一天。”我断言。
“但愿吧!”云灵瞅着我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