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干的,你急什么呀,你打什么人呀?
谁不知道你西门庆是什么德行?
这些日子受的苦,让郓哥儿对“西门庆害死武大郎夫妻”这一推测深信不疑。
于是,将他所打听到的消息,编织在一起,添油加醋地说给了武松听。
不得不说,这小子有说书的天赋。他的一番表述,让情绪稳定的武松都怒不可遏,恨不得当场宰了西门庆。
不过武松还没有失去理智。
他之后又去找了阳谷县唯一的法医何九。
“何团头可在家?”
何九是个聪明人,又有个明白人情世故的妻子。一见武松,就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而来:
“武都头,可是为了你兄长之死而来?”
“正是!小人斗胆,想问问我哥哥嫂嫂的骨殖是如何情况?”
何九记忆深刻:
“当时两具尸骨,已经烧成焦黑,不过小人并没有在上面发现外伤。
而且尸骨排列整齐,并扭曲之状。而且根据现场的人所说,并未听见有惨叫声……”
听到此处,武松怎么不明白,他依照自己的经验说:
“何团头是怀疑?我哥哥嫂嫂是被奸人所害之后,然后再被火灾毁尸灭迹?”
何九没有把话说死,而是点点头:
“很有这个可能!”
此时,武松,已经根据三人的话,以及线索,推测出了大致的情节,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那个人了。
赵四郎,看着武松远远地过来,便着急起身,想用木板把店铺关起来。
可惜,武松行动如风,很快到了他店门口。
“赵四叔,这么早关门做什么?”
“武都头……我身体不适,想早点休息……”
说完,就要嵌上最后两块木板。
武松抬手挡住,巨大的力量,让对方根本法关上:
“这么久的邻居了,武松想进四叔家喝口酒水,如何?”
“这……我……身体不适……”
“吃些酒水就好了,难不成……赵四叔是看不起我武松?”
说着,武松抬起手中的刀,眼神如狼般盯着对方。
赵四郎被这一盯,盯得头皮发麻:
“好……”
武松如愿以偿地进来屋子,这里上上下下堆满了纸制的东西。
武松在桌前坐下,赵四郎则硬着头皮给他倒了一杯酒。
“嘭!”
武松将刀拍着桌上,巨大的蛮力让桌子摇摇欲坠。
这一惊,赵四郎吓得手里的酒壶都拿不稳,一哆嗦,酒水全洒到了外面。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
“武~都头……你这是……”
武松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赵四叔,看在邻居一场的份上,你得告诉我实情吧?”
赵四郎脸色发白,可是一想到西门庆那厮,也是个不能惹的主,他就由于了,更不要说,自己还收了人家的钱。
他继续犟嘴:
“什么……实情,我……不知道都头在说什么……”
“哼!”
武松冷哼一声,在对方耳里仿佛雷鸣,他再一次拍桌子,酒杯跳了起来,而赵四郎瘫了下去。
见状,武松把刀拉出一截,银白色的刀刃,在昏暗的屋内异常夺目。
“你要是不说,就别怪武松手里的刀,不认人啦!到时候出了人命,我自去请罪。”
赵四郎终于顶不住武松的压力:
“我说,我全都说!”
“好,我问你,着火当晚,你是不是看见了西门庆从我哥哥家出来?”
“这……这倒是没有看见,小人只是听到后面巷子里有什么东西倒下,我就去看看……结果就看到了西门庆。他站着你家哥哥后院门外,而你家哥哥的门则倒在地上……”
“西门庆当时说了什么?”
“这我记不太清了,他当时好像叫我不要多管闲事之类的话。然后我就回去,继续睡觉了。”
“那你又是何时发现我哥哥家着火的?”
赵四郎在求生欲的催促下,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
“我……好像眯了一会儿,然后,就被屋外的声音与火光惊醒,担心是走水了,于是起来看,结果真的就是……烧起来,我这才出门敲锣喊人。”
“你可曾听见我家哥哥嫂嫂的呼救声?”
“这……未曾。”
“当真?”
“千真万确,小人记得很清楚,并没有惨叫声。”
武松停顿下来,结合面前的信息,他此时心里不断推演当时的情况:
西门庆因为对自己嫂嫂藕断丝连,半夜两人相会。因为嫂嫂答应过娘,不再与西门庆苟且,于是西门庆求爱不成,恼羞成怒,杀死了嫂嫂。
结果被哥哥发现,为了杀人灭口,一不做二不休,西门庆直接杀死哥哥。
然后毁尸灭迹,直接将房子付之一炬……
武松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比较西门庆又是个习武之人,要对付他们哥嫂,还是非常容易的。
“还有,把西门庆花了多少银子,收买你的事情,统统给我交代出来!”
赵四郎没有办法,脑袋在别人手里,只好老老实实地进屋拿出西门庆给的好处,开始解释。
一炷香后,武松命令赵四郎写下供词,并且按上了手印,签上大名,这样他就不能反告自己了。
武松拿着东西离开,买了一些好酒好菜,到了王婆茶坊。
“娘,今天,我们娘俩胡乱吃些吧。”
说话时,语气疲倦,眉眼耷拉,这一天奔波下来,悲伤与思考耗尽了他的精气神。
姜回点点头。
两人入座,前几个月还是四个人呢。
武松对着两块牌位,洒了三倍酒,才开始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自古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武松喝着喝着,就掉下泪来。
没有说话,没有哽咽,也没有嚎啕,就这样,一杯一杯地下肚,一滴一滴地流淌。
这个钢铁的汉子,展现了他最柔软的一面。
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摧毁给人看,他原本有个家的。
系统:“宿主,你是不是有些过分?”
姜回:
“你有病啊!作为宿主,我穿越成一个老太婆,还改变不了。你扣我这么多积分,你怎么不心疼一下我?再说,武大郎不没死吗!”
系统被这么一呛,也不再说话。
姜回很少情绪失控:真是的,心情本来就郁闷,你还上赶着找骂。
骗人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原本以为,自己在这样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多少道德感负担,没想到还存了些。
还得好好锻炼!再接再厉,把剩下的给它清理咯。
终于到了第二天,武松满血归来,领着几个证人,上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