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眼睛。
赵烟声地笑笑，前任们没有这么干净的眼睛。
她道谢往里走，顺便把房卡插进门口插槽。
电灯应声亮起。
古泉也跟着进来，反手将门合上，贴心地挂好防盗链，“不客气，倒是我要谢谢烟姐收留我一晚。”
赵烟放下手包，把床边的行李箱推进最里面：“你这张嘴，好有本事。”
“这个嘛，”古泉想到歪处去了，一对圆眼眨巴眨巴，“确实有人这么说过。”
炫耀，带着儿童不宜的双关，赵烟预料到她的回答，不觉得意外。
她顺势回道：“是吗，只会说漂亮话可不够。”
既然古泉已经约了明天见律师，她不介意提前开始履行“乙方义务”。
越是城府不深的，越容易勾引，只需要话里藏一点钩子，猎物会自己咬住。
赵烟放下外衣，从行李箱里拣出换洗衣物和睡衣，抬脚往浴室走。行至门口，停顿转身。
她看向古泉，眼神意味深长，“学妹，睡觉前不准备洗澡吗？”
说罢闪进洗手间内，将门虚掩上。
狗闻到肉味会摇尾，鱼嗅到鱼饵会咬钩。
而古泉会甩下外套迅速跟上，心率飙升。
狭长的洗手间勉强做了干湿分离，门后是马桶，门对着是洗手台，洗手台另一侧就是浴帘隔开的洗浴间。
水声淅沥，热汽逐渐蒸腾，浴帘下露出一对润白细瘦的脚踝。
古泉忽然生出一些踌躇，停在洗手台前咬嘴唇的死皮。台面上放着赵烟的衣物，最上面是她刚刚脱下来的黑色内衣。
鼻端捕捉到细微的香气，她仓皇开眼，眼前却挥之不去那对脚踝和那片内衣。
这下脑子里黑白分明了。
“准备站到明天退房吗，”赵烟拉开浴帘，不着寸缕站在花洒下，密集的水流兜头下落，她把湿发捋向脑后，“还是等着我给你脱衣服？”
“不是……”古泉脸涨红，三两下把衣服除掉，一点点挪过去。
赵烟抹了把脸上的水，睁开一只眼睛，见她还在磨蹭，伸手握住一侧手臂，拽进水帘下。
古泉下意识闭眼，水砸在脸上的一瞬间，嘴唇上传来温热触感。
赵烟用双唇含她下唇，舌尖舔了两下，张口用牙咬住。她没用力，只是轻轻叼着，前后磨了磨。
放开这片，她又去咬她上唇，同样的方式，留下一点水痕。
花洒仍旧在喷洒水流，赵烟后撤一步，热水如注浇在两人头上身上，迅速将古泉嘴唇的水痕抹去。她回过神来，欺身向前，将赵烟逼到墙边，拿回主动权。
古泉一手撑在墙上，另一手圈住赵烟的腰揽在自己怀里。她虽然没有洁癖，但也不想赵烟贴在墙上——这小旅店不知住过多少对露水鸳鸯，清洁标准显然很符合价位。
她比赵烟高上一些，大约五公分，看向赵烟时眼神是下垂的，连带着睫毛也被打湿了，水滴挂着欲坠不坠，有点可怜。
动作却不可怜，落下的吻滚烫，辗转在赵烟的嘴唇上，先是在唇上碾，舌头舔了几番，施了力去撬她的齿关。恰好赵烟不打算坚守，轻易放她进来，旋即被她灵活的舌尖缠绕，吸吮着掠夺。
古泉吻得凶狠，用力却不急躁，时不时留给赵烟一点喘息的余地，再重新进攻，吻她嘴唇，舔她上颚，吮她锁骨，咬她胸口。
一点点将她拖入欲望的泥淖。
这旅店只配备电热水器，最廉价的那种，小小一箱。热水很快被两人挥霍一空，水温渐凉，愈发凸显亲吻火热。赵烟腿软，借力缩在她怀里，边被她索取，边贪图她的体温。
她颤抖，发出小动物般的轻哼，苍白脸上沾染了潮红，眉心却皱在一起。
古泉轻易感受到她的情绪，冷热交替的感觉正像情欲的煎熬，心里有些痛快，亦觉不舍。
赵烟看起来实在过于瘦弱，即便占有欲充斥胸膛，古泉仍旧不忍心见她难受。于是古泉暂时放过她，迅速给自己和赵烟涂抹沐浴泡沫，仅剩的温水三两下冲洗干净，再草草擦干，抱着她回到床上。
赵烟脸发红，古泉用额头贴上她的试她体温，确认不是着凉发烧，掀起被子把两人一起裹上。
她躺在赵烟身侧，赵烟主动滚进她怀抱，赤裸着相拥取暖。
“的确有本事。”
赵烟适时点评，眼里情欲渐退，她有些喜欢这样的温暖，让人觉得安全。
古泉舔下嘴唇，嘴角撇撇，“这才到哪。你要的话还有别的呢。”
这么说着，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在赵烟发出肯定的指令前，古泉仍旧有一丝胆怯。
她不想两人仅仅是肉体关系。她想要你情我愿的交欢，和不掺负担的信赖。
赵烟偏过头看她，眯起眼睛，床头灯的暖光洒过，氤氲出一点点暧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