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之垂眸，大大的帽檐在他的脸上投下了一大片的阴影。
“不喜欢？”
“也不是……就是……”
羽书话未说完，顾昭之便已掏出盘缠，其实刚刚他停下来了一瞬，目光就定在了那灯上。
顾昭之刚好抓住了他这一寸转瞬即逝的目光。
商贩收了钱把那灯取下来，刚想递给顾昭之，被他的眼神示意调转了方向交到了赵羽书的手上。
赵羽书提着灯笼往前走，虽然一身侍卫的打扮，倒还是能看到一点孩子的影子。
突然，远方传来一声——
“好！”
赵羽书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顾昭之，伸手一把抓住拉着往前走。
“大人！快去凑凑热闹。”
由人团团围住的中间搭了柳枝花棚，赵羽书带他挤进了人群，正巧能看到花棚底下的铁匠在锻造铁水。
然后把烧红的水倒在挖了草的柳木棒上。
这是赵羽书不曾见过的场面。
“大人，这是要干嘛的？”
顾昭之往他的位置又走近了两步，说：“等等看你就知道了。”
他也不躲，乖乖的站在原地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见铁匠拿起了盛着铁水的柳木，一手持粗木棍，往前跑了两步猛的将两木棍敲击在一起。
“嘣”的一声响，伴随这水滴遇热炸出蒸汽的声音，整个柳木花棚布满了金光。
就是在这壮观的一瞬，顾昭之掀起披风，罩在了羽书身上，只露出他的脸。
赵羽书还没来得及在壮观景象的震惊中回神，便抬头看向了他的脸。
顾昭之正站在身后，也低头看着他那双带着询问的眼睛。
“民间打铁花，铁水温度高，怕散落的铁花烧着你。”
羽书能感知空气中温度升高，便乖乖的躲在他的披风下看完了整场表演。
夜色越来越深，元都街道的百姓越来越少，顾昭之才带着他沿路返回，途中还给他买了不少的点心。
又回到了宫门以内的地方，寂静的环境显得刚刚经历的热闹好像都是幻觉。
“出去玩了一圈，怎的也没让你这小脸挂笑呀？”顾昭之看了他一眼问道。
赵羽书的解释略带牵强，“我没有，我挺开心的，谢谢你。”
“确实该好好谢我，所以你还是回华清苑吗？”
……
作为报答，顾昭之缺个酒伴。
酒桌设置在药园旁的屋顶上，顾昭之抱上去的是年份久远的桃花酿，相比其他芳香烈酒，这个较好入口。
顾昭之会轻功，轻轻一跃即上了屋顶，赵羽书则顺着扶梯慢慢的往上爬。
等他到达，顾昭之已经坐在琉璃瓦上把酒开了在品了。
他略显粗鲁的捧着酒坛子喝，没有要给赵羽书分一杯的打算。
见他直直的看着自己，顾昭之才解释道：“桌上的茶和点心才是属于你的，小孩子不能喝酒。今夜，你只需要作陪。”
赵羽书想起刚刚那一行他好奇过的那个地方……
三层的小楼，比街上的大半建筑都要繁华，门外还站着两个身段优美，面容姣好的女子。见他们路过，赶忙挥动手上的绣花丝巾，招呼他们进去。
“客官进来喝杯酒可好？让小女子今夜作陪呀。”
说完，便掩面娇羞的笑着。
赵羽书定住看了看里面美轮美奂的装修，以及传出来的若隐若现的声色，有嬉闹笑声和音乐声。
可惜刚往前迈出了半步，就被顾昭之不动声色的给拉了回来。
这一路上他没有表现过想要什么东西，但顾昭之却给他买了很多，赵羽书没怀疑他是不允许，还以为他没带够盘缠。
“我想去看看。”
谁知顾昭之拉着他往前远离，认真的说了三个字，“不许去。”
赵羽书忍不住频频回头，问：“为什么？”
顾昭之突然停下，附身看向他，脸上笑意很浓。
“那是青楼，你确定还要进去吗？”
赵羽书的脸可见的红了，主动往前快走了两步，嘴里嘟囔，“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肯定让别人看去了听去了我想进那种地方。”
毕竟那楼往来的人还是很多。
顾昭之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慰道：“那又怎么样？此乃人之常情，不足为奇。”
“那你常去吗？”赵羽书听着他这么说，问道。
羽书也知道他正值盛年，说不定私底下过的就是这么活色生香。
况且他有钱，大方。
顾昭之轻哂，道：“我指的是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