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不多时日,顾昭之便在药园种上了那一株栀子花,虽然植株不高,但在满地的矮植株衬托下略显得突兀。
前两日太学休息,赵羽书得空都是他浇的水,就三日不看,叶子就已经泛黄了。
顾昭之蹲在他身侧,辜的道:“我前两日精心照顾了,就只有今日早上我赶着上朝没顾上它,它就这样了。”
羽书瞟了他一眼,心想都能每天风雨阻的绕到华清苑接他,顾不上一株花?
但是嘴上还是应了的,“这花当真难养。”
“那也是你自己要养的,你要不嫌麻烦的每日亲自照料它。”
“亲自”两个字还被他咬得特别重。
赵羽书懂他的心思,那间给他的房间一如既往的在那,他来跟着顾昭之练武时还能看到婢女进去打扫。
房门外的走道上,还加装了灯笼,让入夜的屋子不会陷入完全漆黑。
“我住在这,会不会特别麻烦你?”
顾昭之扭头斩钉截铁的回了他两个字,“不会。”
……
四年后。
按照大元的律例,太学的学子年满十八周岁即可毕业。
这四年,他在太学也有结交到同一个书斋的朋友。
上一节的夫子离开之后,隔壁桌的小世子趴在桌子上,说:“还有最后一堂你就可以逃离这个噩梦般的地方了!真叫人艳羡,羽书你都不累的吗?歇会吧。”
赵羽书正拿下一节的书籍出来翻读。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噩梦,你也好好珍惜吧。”
屈冬凌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一声轻哂,说:“主要是太学的夫子太凶。”
最后一节是一月一次的天文课,授课的人可能是钦天监内的任何人。
“那等会好好听,都是钦天监的官,不是夫子。”
下一节上天文,只能是钦天监的来。
赵羽书这么劝慰了,屈冬凌才从桌上爬起来,坐直了腰板。
到了开课时辰,书斋里的学子坐了个满席。赵羽书没想到自己的最后一节在太学的课,是顾昭之上的。
他是钦天监的掌管者,这四年来虽然也来太学授过天文课,但为数屈指可数。
屈冬凌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悄声道:“哎,国师的课耶,等一下你是不是要直接走了?”
四年如一日的接送,让太学里的很多人都知道了他和顾昭之之间亲近的关系。
赵羽书笑了笑,说:“可能吧。”
“那你稍候我片刻,我有事需要你。”
赵羽书答应了。
这在太学最后的时光过得很快,授课台上的顾昭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递给赵羽书一个眼神,看到他在和隔壁的人聊着什么的时候识趣的先走了一步。
赵羽书和屈冬凌走到太学边的那座昌月桥,在看到不远处桥边的身影之后匆匆分别。
“羽书,多回来看看还被困在太学的我,走了!”
赵羽书看着他慢慢退开的身影点了点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