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书把视线从月亮上转移到他的脸上，问：“那你为什么穿？而且你每次见人就穿。”
顾昭之直直的望着他的脸，接收他的全部目光，解释道：“我头发白，怕吓着初次见面之人。”
赵羽书有一会没接话，在顾昭之以为话题就要这么结束时，赵羽书突然伸出两手抓住了他的两侧帽檐，轻轻的帮他把帽子翻了下来。
一头外露的银发比月还皎洁。
“一点都不吓人。”
顾昭之看着近在咫尺的手，虽然教他习武练剑两个人没少发生肢体接触，但这一刻还是让他没法忍住分泌唾液。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对羽书有这种奇怪的变化的呢？
或许是一年前……
明王赵钰宣至死不愿意娶邻国公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还想以死相逼。
邻国派人来和亲，那公主一来就说要嫁明王，他这么做相当于是拂了两国的面子。
皇上奈之举，只能劝慰公主再好好的看看，毕竟这明王的相貌才华在众多的皇子之中不算最好的。
刚好九位适龄皇子。
上面的圣旨也下到了赵羽书的手上，要求届时一同陪公主用膳。
顾昭之当然知道消息，当羽书把圣旨递到他的跟前去的时候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和羽书呆在一起三年，看着他长大，当然也知道他留在自己身边究竟会有何意图。
这次和亲对大元来说很重要，只要让公主相中了他，他就能达到目的了。
碍于公主的面子，皇上一定会赐他封号，说不定会封地。
那个时候，他也能成为一方的王，能独当一面，不会再需要一个区区国师的怜悯与同情。
其实该为他高兴，如果只是怜悯就应该想办法让公主选他才对的。
赵羽书托着下巴坐在桌子边，问：“昭之，怎么办啊？”
顾昭之能克制住不好的脸色，也不能克制内心的忐忑，他问：“羽书，那你……想不想娶公主？”
他死盯羽书的眼睛，希望答案是他想要的。
事与愿违。
“我可以吗？”赵羽书说。
顾昭之的心脏仿佛被刺了一下，那种感觉是他二十多年来未曾体会过的恐慌。
他把圣旨卷好死死的攥在手里，起身拂袍离开，坚定的说了一句：“不行。”
……
顾昭之看着他收回的手，转眸看向远处，轻笑了一声，“只是你习惯我了而已。”
赵羽书没去深究这个问题，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咂了下嘴看着顾昭之，说：“昭之，我困。”
顾昭之的动作很自然，就像是同出的哥哥对弟弟的那种关爱，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用力轻轻一带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我还想在这里待一会，困了就睡吧。”
赵羽书顺从的靠着，“那你把我丢在这里怎么办？”
顾昭之轻哂，“四年了，只有我背着你走数次，我哪次丢过你？”
“那你是这辈子也不会丢掉我了？”
顾昭之低头侧目看着他紧闭的双眼，答的很认真，像是对月亮起誓。
“不会。”
瑞照殿，白芍还坐在他屋外的台阶下，借着檐下的灯光手上织着什么，见他们来，赶忙起身先把房门打开了，再迎上去。
赵羽书趴在他的背上睡得安逸的场景见过数次，早就学会了默不作声，只是脸上笑嘻嘻的表情愈发不懂得收敛。
顾昭之亲手打点后退出去掩上了房门，瞥了她一眼，“得脸疾了？”
“大人，见到岳母娘了吗？”
“羽书在这的时候，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再有下次罚你。”
白芍努力努嘴，问：“大人，为什么？”
“不能让羽书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