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来了。”
搬去瑞照殿之前，赵羽书担心她自己一个人还对着几个冷冰婢女在这里会聊，顾昭之为了打消他的顾虑特意从瑞照殿挑了一批新的过来。
都是对主子忠心耿耿，性格活泼的。
华清苑里顾昭之也有派人过去修葺，添置物品，动的都是私账。
现在的华清苑大改，一改往日的萧条。
周淑华听着动静急急的从屋里出来，即使老了几岁，但面色却是比之前要好的。
在院里的婢女听闻，忙跑着进寝殿，“娘娘，殿下回来了。”
出去的这四年，因为种种的原因赵羽书只有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
晚膳时间，周淑华一个劲的给他添菜，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羽书截停她不断添菜的筷子，说：“娘。”
周淑华如梦初醒一般，应了声，“啊？”
“不用再给我夹了，吃不完了。”
她有点措的把筷子收了，这个样子让赵羽书想到了四年前自己提出要搬出华清苑的时候……
“羽书，娘说过只有你，你怎么能留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她流泪的样子刺得赵羽书心疼，但却没有达到能让他回心转意的程度。
他冷冰冰的盯着周淑华紧握着自己小臂的手，那副眼神从来就没人见过，但却在他的脸上出现过很多次。
“娘，国师大人他能帮我，他是我往上爬的梯子，我只有守在梯子隔壁才有向上攀附的机会你懂不懂啊？”
周淑华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羽书，娘不需要你做这么多的。”
赵羽书一脸严肃的盯了她一会，略显稚嫩的一张脸毫人情可言。
“不是你需不需要，是我自己要不要，去那个宫宴之前那些理由我跟你说的很清楚！”
他把手放在她的那只手上，手在使劲心在痛的把她推开，“我希望你支持我，而不是拖着我。”
转头离开时，他用余光扫向桌边那个失声的至亲，补了一句，“我不想再和你过这样的生活。”
只有我多做点事，我才能让你过得好一点。
那天的晚饭他没吃两口却一点都感受不到饿，只是胃一阵一阵的抽痛。
三月后他回华清苑，看到设施改新，婢女规矩，也真正的没后悔离开的决定。
即使周淑华看上去依旧那么的痛苦。
但是他相信娘会习惯。
……
赵羽书一口饭咽下，说：“娘，我毕业了，我以后可以经常回来看你。”
周淑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时，一个婢女敲门进来。
到嘴的话咽了回去，说出口的是问婢女的一句，“什么事？”
“国师大人在外求见。”
赵羽书听到立刻放了筷子起身，头也不回的出门，“昭之怎么会来？”
周淑华在他背后伸出手，意识到自己的手再也抓不住自己的儿子，甚至都法触碰衣角才悻悻的收回。
赵羽书走到门外看着顾昭之的一身打扮，头被大大的兜帽罩着，只剩一张在阴影下的脸。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副打扮了。
“昭之？你怎么过来了？”
顾昭之笑了笑把帽子掀下，说：“来接你回去，顺便来看看淑妃。”
羽书微愣，最后只是礼到人未到。
羽书也乖乖的跟着他离开了。
把礼物递给婢女前，他小声的让婢女转告周淑华有空就会回来。
两人远离了华清苑没立刻回瑞照殿，而是并肩坐在了厚厚的宫墙瓦顶之上，共同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跟着顾昭之习武四年，赵羽书现如今不需要任何的辅助工具也能坐到高处去。
“我发现你好喜欢穿有帽子的披风。”
顾昭之转头看着他的侧脸，否认道：“我不喜欢穿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