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沉默了还不到一分钟，古泉就忍不住了，问起那个让她别扭的问题：“你今天为什么还要见那男的啊，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要不我替你去吧，我现在是你经纪人呢。”
赵烟解释：“不算很重要，但有必要。上次见面没谈拢，我说考虑一下再给他答复。昨天他给我发消息问考虑得怎么样了，我没回，今天再不搭理就不礼貌了。”
古泉皱眉，“回个消息就好了嘛，也不用面谈，你见了他不反胃吗？我听你描述都觉得这男的有口臭。”
赵烟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他确实有口臭。我是不喜欢这人，可是我需要了解更多这个出版社的信息，甚至整个网文出版市场的信息，这样才能和你商量要怎么应对。你也知道，《立锋我是一定要出版的，不仅是因为它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也是为了更长远的商业化发展。一旦它出版面世，我就会有更大的概率收到影视化邀约，那将给我带来可观的收入。你也知道，我需要钱。”
她总结道：“所以，为了万一失，我不能孤注一掷地等着打官司。我要你帮我找到新的解决方法——更省时更容易达成目的的方法，前提是我要摸清出版社究竟有多大能力，以及他们的合作态度是不是足够诚恳。”
古泉抿起嘴唇，思考了好一会，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也去，我和你一起去，你和他交涉，我只旁听不参与。”
赵烟心里盘算了一下，同意了，“也好，你和我的成长环境不一样，思考角度也不一样，没准你能听出什么我想不到的东西，更保险一点。”
虽然了解不深，但赵烟能感受到古泉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从小浸淫在充斥着人际往来的大染缸里，人心的弯弯绕她其实看得很清，只是大部分时间她不爱争抢，只把她父辈留给她的人情财产当成消遣，不愿意费心经营罢了。
如果真的钻研起心计，赵烟怕是玩不过的。
更何况，赵烟也不愿意再因为小事招惹她，生气了还要想办法哄，腰疼。
她想跟，那就随她。
餐盘和杯子收进洗碗机，赵烟给胡泽文发消息，约在下午三点，依旧是大学城的那家咖啡店。古泉将厨房清理好，回自己卧室准备换身衣服。
第一次作为赵烟的经纪人出面，她得穿得像样些，只不过面对胡泽文这种没什么威胁的人，不需要太过隆重，剪裁好的基本款搭配的就足够了。
照镜子觉得差不多了，古泉端详了一会，翻出发泥，将头发稍微抓了点造型，整个人看起来更利落。
在大衣内衬处喷了木质香水，现在气味也是清冽的。古泉对整体造型很满意，脱了大衣放一旁，准备去厨房做午饭。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
古泉看了一眼，划开接听，“妈妈。”
“小泉，尽快回家一趟，你宋伯伯家里来了客人，叫我们也过去，你姐姐暂时走不开，要过会儿才到，你先回来陪妈妈一起。”
“是很重要的客人吗，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会不会有时间上的冲突？”
“很重要，不过你过来认认脸就可以了，下午陪同有你姐姐，你有事要办可以吃完午饭就走。”
“好，我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古泉穿上大衣，先敲了敲赵烟的房门。
“我在化妆，你直接进来就好。”
古泉推门进去，“烟姐，我临时有急事要出门，下午不能送你了，给你约了网约车，两点来接你，到时候司机会给你打电话。我那边结束了直接去咖啡店找你。”
赵烟放下眼线笔，“我知道了。”
古泉继续说，“这里的具体地址我也发给你，等会你叫外卖或者想自己做午饭都可以，食材冰箱里还有一些。”
赵烟笑，扭头看她，“安排这么细致啊？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也不是未成年，放心办你的事去吧。”
“好吧，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发消息。”
古泉的这个住处离她妈妈住的地方不算很远，走环城高速的话只需要半小时。
下了高速，黑色越野开进了一条小路，停在没写名字的别墅区门口，门亭里有士兵站岗。摄像头扫描车牌号码，智能门闸开启，士兵转过来敬了个礼，古泉按下车窗，“王哥，今天是你轮岗。”
那名士兵放下手，冲她笑笑，“是。中将在等你了。”
“宋伯伯家里来的是哪位大人物啊？”
士兵摇摇头：“宋上将没透露，应该是不该我打听的人。”
“没事。我先走了，王哥，回见。”
古泉关上车窗，驶入别墅区，在家门前的空位停了车。
她在门前的人脸识别处扫了脸，识别成功，门锁应声而开。古泉没打算换鞋，穿过玄关直接进了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举着手机和人通话。
听见古泉进来，女人将电话挂掉，慈爱地看向她。
“妈妈，我回来得还算快吧？”古泉凑到女人身后，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伸手给她按摩肩颈。
女人笑笑，“很及时。我去拿个外套，马上就去你宋伯伯家。”
古泉按住她，“我帮你拿。穿哪件？”
古一弘摸了摸肩上的手，“书房那件黑色的羽绒服。倒是你，只穿了大衣，冷不冷？”
古泉摆手，边往书房走边回，“穿了毛衣，不冷的。”
她拿了衣服递过来，“爸爸还没回来吗？”
“你进来的时候就是爸爸打的电话，他说明天晚上到家。”
古一弘将拉链拉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