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卸下和缓面具的顾琢,不再像先前那样对他说轻松愉悦的调情话语,而只是从背后虚虚将他笼罩在身前,倏地收紧双臂,箍得容晓胸口发闷。
意乱情迷间,顾琢跨前那根将他肏得肚皮鼓胀的肉刃,在泄精后悄声息地退了出去。
先前毫防备地被顾琢喂下去的催情药剂,还在容晓体内叫嚣着浓烈的淫欲。
而已经被肏到完完整整地张开的肥穴,在突然失去肉刃堵塞后,更是欲求不满地在顾琢眼底大口翕张,吐出一股掺着白灼精液的淫水来。
淫水淅沥沥地顺着臀沟往下淌,将底下那片床单浸得更湿,臀缝里也被发射出亮晶晶的光。
容晓此时已经思索不出任何与顾琢吵嚷争辩的话语,甚至连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都忘掉了。
他只能感受到顾琢与他贴得很近很近,身体紧密贴合,热得要命的温度被闷在相黏的肌肤里。
顾琢从他体内退出去后,搂着他的腰让他翻了面,又将他胯骨拎起来,在床单上摆成向后跪趴着撅臀的姿势。
而后,就不再触碰他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只是沉默地俯视他。
容晓一双手被摆到脸前,胳臂肘曲起,小臂撑在柔软的枕巾上。他嘴上说着倔强泄气的话语,但当真被肏到思维涣散了,心底却仍旧本能地渴望被戳碰。
可这次,在等待许久后,容晓却依旧没有被重新抱住。
于是,容晓意识地攥了攥被身体重量压得酸麻的手,指上不知何时沾上的黏液渗入被抓起一小块的床单里。
他憋不住地开始哭泣,哭腔里的鼻音格外浓,让他的嗓音听起来比扯着嗓子骂人的时候更柔软。
“呜……不舒服……”
顾琢声线沉郁:“哪里不舒服?”
“那里,空下来了……”容晓比难过、但又异常乖巧地回应,“缺了东西,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觉,他在醒来后短暂清醒的神经,又有些倦怠了。
面前逐渐模糊的景象,根本法映射到他脑中。
同时,脑袋里骤然响起气泡破裂的清脆声响。原本被裹在气泡里的数据碎粒,释放出来后,在脑中重聚、凝结,再缓慢降落入黑漆漆的幕布后面。
这些东西,是他的记忆?还是情感?
脑中那根缚住他许久的筋忽然崩断,于他而言本是好事,却因为太措不及防,让人本能地感到痛苦。
他像服了一帖见效奇特却副作用强烈的药,被药效折腾得颠倒乱。
只有沉溺在做爱带来的极致欢愉中,才能抵抗这样难熬的药物反应。
“顾琢。”他小声地说,“理理我,我好难受的。”
粗粝指腹覆上高高翘起的臀,往那团水嫩嫩的肉上掐了把。
容晓险险往前栽倒,又被扯回来,听顾琢说:“现在才知道卖乖?”
语气依旧恶劣,也并没有顺应他的意愿,可在顾琢低低的回应里,他依然能够捕捉到内里那点紧绷神经略微松懈下来的迹象。
感知到这抹特殊的情绪后,容晓也不知不觉地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他就被顾琢话里赤裸裸的造谣刺激得愣住:
“……是吗?骚逼一秒钟不被大肉棒塞满都受不了了?
“既然这么骚,之前为什么还想方设法地要逃?
“如果不想被老公肏,那老婆捂着湿透的骚逼跑出去,要上赶着求谁来肏你?”
顾琢再度想起什么,嗤笑一声,语气又降了一度:
“是你在大学里认识的学长?你在实习公司里碰到的男人?还是——要不要我到酒吧把上次和你说话的鸭找过来?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些男人中的一个?
“要真是这样的话……
“那老公,还是省些力气,不把力气浪费在老婆的骚逼上了。”
容晓泪眼汪汪,被方才一大通话刺激得都快委屈死了。
他难过得要命,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顾琢怎么可以这么污蔑他。
但……
在顾琢终于重新用手指扒开他的臀后,心中却骤然掠过一丝似乎与当下情形毫关联的记忆片段。
·
在短暂地从脑中划过的画面里,男人正坐在他面前。
男人衣着整洁笔挺,声音温和,令人舒适,可当记忆里那个容晓垂眸望向他的手背时,却瞧见好几根突突直跳的青筋。
他开了口,喉结滚动,对容晓说:“晓晓,明天中午,能不能别去公司了?”
而手里攥着的柠檬汁,在突然被人戳穿心中罪恶的心思后,被愕的容晓抖得倾斜了一下。
泛着清香的冰凉汁液滴到手背上。
恍惚中,他望到自己脑中的景象。
控制面板右上角,原先被零零零昵称占据的位置,正静静地悬浮着一串数字。
原来,他之前还叫过零二零。
……可是,这到底是哪一段之前?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想起过?
在当时场景下的容晓,并不知道面前的顾琢是如何知道自己心中与系统那些见不得人的勾搭的。
指尖泛白。被戳穿后,羞愧与痛苦交织着折磨他,叫他不敢再直视那人的眼睛。
还是熟悉的系统声线,在他脑中重复叫嚷。
意思是……让他逃离。
可是,这时的他,分明痴痴地迷恋着顾琢的所有,根本舍不得离开顾琢。
就连那人用湿巾擦掉淋上他手背的水珠时,布料摩擦肌肤发出的轻微响声,他也会聚精会神地听好,收进心底。
脑中两波思维激烈地竞争。
直至,系统焦躁道:“要是再呆在他身边,你迟早会将他害得很惨!他之前对你这么好,你忍心拖他下水,害他受难吗?你别忘了,你牺牲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同一时刻,顾琢问他:“晓晓,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容晓突兀地缩回手。
……他不愿意啊。
他怎么配得上让顾琢为他受难?
最终,他还是与面前面露担忧的男人逐渐隔绝开来。
只见他站起来,惶恐地开了口:“对……对不起。”
从旋转门跨出的最后一刻,容晓抽回落在玻璃窗上的视线,不再望向那片倒影。
他用心声同系统对话,轻声道:“零二零,你别担心。”
“他救了我,我就永远都会为他好。我不会拖累他。”
天空晴朗,碧蓝如洗。
他抬眸望向在半空中扑腾翅膀的麻雀,定了几秒,又道:“还有,下次……就别让我拥有记忆了。我从来都没拒绝过他,你知道的。”
“就算是星星和月亮,只要他愿意,我都愿意摘给他。”
“所以,像刚才那样的场景,如果再遇到第二次,我会忍不住答应他的。”
·
之后,镜头飞速转移。画面交叠浮现,电影噪点般的细碎片段纷纷砸入脑袋这只小巧的屏幕里。
容晓被这样繁乱的记忆砸得头疼,现实中的景象完全黯淡下来,只剩下脑中的影片持续播放。
在多得瞧不清晰的记忆里,容晓只接收到刺耳如针的警报声、旋转的红色车灯,与散出幽幽紫蓝色的杀菌灯,控制面板顶端逐渐减小的数字。
似乎,还有最后一次与男人见面时,男人痛苦掺杂懊悔的视线。
那人……就是顾琢。
他似乎想要与自己说什么,但开了口后,停滞许久,却只道:“容晓,下次,我会带你离开。”
声音笃定。
但在他离开后,在记忆最后一刻静止的画面里,仍然是冰冷逼仄的单人床。
冷意似乎会传染。
直至闭上眼的最后一秒,容晓仍在原地停留。
他从顾琢身边逃离。
而后,直挺挺地坠入黑暗。
·
“不……”
意识短暂断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