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严格来说不是东西，是人的肚皮，浮在水面。
反应过来后，我也赶紧浮出水面。
然而，等我再次往那个地方看去，又什么都没有了。
大家声声交谈着，说的都是家常里短，有悲有喜，我也不爱听，但见大家一个一个下了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刚才的画面。
我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眼睛，心想可能是我眼花了吧？毕竟在沙石混杂的河底睁眼，进了沙粒也不一定。再者这大半夜的，看走眼也是会有的。
这个时候我并没多想，只一个猛子又扎进河底去。
然而，等我睁开眼睛，再一次适应了河底混浊的视野后，看到的画面让我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也把河水往口鼻吸了不少。呛得我连忙浮上水面，咳嗽不止。
是海峰！
海峰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喝醉了在自己家里躺着吗？
什么时候跑来的？
为什么会在河底？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草木种子，瞬间在我脑海中滋生疯长，几乎占据着我的所有思考范围。
来不及多想，我深吸口气再次潜入水下，想再看个清楚到底是不是海峰。
真的是他。
不止光着身子，连裤衩都没穿，在浑浊的河底十分显眼。
本来就十分肥胖的体积此时在水中一泡，更加肿胀了，一百五十公斤变两百公斤，肿胀得诡异。
我浮出水面，向大家招手喊道：“这里有人！”
救大奇是救，救海峰也是救，虽然对于他的出现我还是觉得很匪夷所思，但论见到谁都不是我想的。
大家听到我的话，纷纷向我指的方位潜水游去，也包括我。
然而，这次当我再潜下水去，海峰的位置已经移出了几乎三米的距离。
这让我隐隐意识到了不对。
首先，这是条淘沙河，河水不深不浅，刚好是一个成年人的身高水位。
其次，也因为是淘沙河的缘故，素来很少出现暗涌，否则这河沙也沉淀不起来。即便是因为我们潜水浮出潜水浮出，带动河水的缘故，别说是一个几百斤的胖子，就算是根稻草，怕也飘不出那么远，何况还移动得这么有规律。
最后，海峰的身子为什么是直挺挺的？就跟躺在床上一样，根本不像正常溺水的人，身体四肢会意识摇摆。
还有，那些束缚他手脚的又是什么？
我停了下来，仔细盯着他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我感觉……不太好。
突然。
手！
我看清了，那些抓着他的，是一支支人手！共十二支。
由于他身子的异常肿胀，几乎遮挡了身下所有视野，我竟然看了三次才发现在他的身下，有六个东西在抬着他走！
不！
应该是六个，同样泡得皮肤惨白，却不肿胀的东西。
职业本能告诉我，我遇到脏东西了。
我记得，看守了陵园五十年的一个老头告诉过我，做我们这行的，“业务”接触得多了总会遇到本尊。届时不管它们现身的目的是什么，跑！
拼命跑，千万别回头！
什么心愿未了，有恩要报那都是扯淡！
鬼的话都信，那你也差不多是鬼了。指不定下一趟“业务”，拉的就是你自己。
其实说真的，干这行五年，我也多多少少遇到过几次解释不了的事情，但都没真正接触过。这下好了，第一次是不是就这么来了？
看到这些东西，即便是被抬的人是我兄弟，也怵得我心底发寒，就连在水里也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冷汗直往外冒，比河水还冷。
走！走！撤！
我在水里对着已经游过来的两人拼命摆手示意，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看懂了没，我率先拽着绳子想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