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微微发亮,祝艺到河边洗去身上的污泥。回来细细查看地上的粘液,透明而呈胶状,如蛙卵之液。其中掺杂着赤磷粉。祝艺暗暗好笑:果然是障眼法,唬凡人绰绰余,可惜你遇上了这行的老祖宗。不过也佩服那人的心机与智巧。
祝艺右手反转一圈,四指一弹,将几块比较大的粘液和赤磷粉,化为灰烬。他担心留下这些会影响到农民干活。
忙完这些,太阳已经出来。祝艺去水田间,看看掉下来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是个人。被钢丝缠的紧紧,缩成一团,身体四边水干、稻枯。
祝艺扯断他身上的钢丝,他还没死。心想:“如果不是掉在水田里,估计早死了。”祝艺提起他,将他在河水中一浸,反复几下,又冲荡一会儿,洗净他身上的粘液和赤磷粉。
此时天已大亮,祝艺提起他,向对岸土坡上跃去。找到一个半塌的草房,举目一望,见草人踩踏的痕迹,知此处荒废已久。
祝艺扶好那个人,让他贴墙而坐,双掌一开一合,产生电流之后,右掌拍向那个人的头顶,将一股“天罡气”灌入他的百汇中。
那人剧烈咳嗽,吐出浓浓的血痰,不断的呕吐,直到吐出胃液,还想吐。
祝艺心想:馅饼昨夜自己享用了,早知道留一块给你。到外面,捧了十几个青涩的毛桃,倒在他的身旁,道:“你就将就一下吧。”
那人捡起毛桃,又搓又抹,将毛桃整个塞入嘴里,然后吐出一个核来。十几个桃子没几下就被他干完了。
他满脸发紫、胡子拉碴,头发已经被脱光,十几个桃子下肚之后,粗犷的样貌才有了点生气。
祝艺问道:“你是被妖灵附体了也?还是被那人操控的?抑或是和他就是一伙的?你昨夜端向我发动偷袭,能给个理由吗?”
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先是惊恐万分,放眼四顾;立马又情绪低落,哀叹了一声,低头说道:“我很不甘心!空有一个强壮的躯壳,却什么也做不成,哎哎哎!”祝艺听他的声音,似乎蕴藏着尽的悲狠、自责和助。他抬头看了看祝艺,殊感激之意,恨恨道:“给他们杀了,虽不甘心,却也能解脱!这样能的我,苟活于世,只会给先人抹黑!谁要你救我的?”
祝艺冷冷道:“倒是我多管闲事了。我能救你,也能杀你,但要先看看你是什么人!”
他想到自己的命,是人家救的,这样说确实不该,连忙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恨自己能,绝编排恩公的意思。”
祝艺见他样貌虽粗犷,却满手老茧,右肩低、左肩高,明显是个干粗活的人,便道:“其中别请,能否详细说一说?”
他不是个蠢人,这个人能把自己从魔鬼那里救出来,足见本领非同一般,说不定还有指望。立即扑倒在地,向祝艺不断地磕头。幸亏地面上是松软的土,要不然,他就磕的头破血流了。
祝艺想起老师的话:遇人三分善意,三分好奇,四分戒备。淡淡的道:“我可受不起你这个大礼。在下本领低微,也不知道能否帮到你。”
那人伏地道:“公救我一命,但凡有所吩咐,鄙人自当遵从!何况这个冤屈,我若不说,我死后也人知!”
祝艺道:“你这样说话,我怎么能听得下去呢?坐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