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艰道:“这是句吾的孽种,她根本就不想要了。你若能救她,我自当感恩戴德。”说着扑倒跪在地。祝艺心道:原来你们这么恨句吾。
祝艺道:“你先把风,别让人过来。”手按卜珩两只脚的穴位,过了几分钟,卜珩从晕厥中醒来,朝祝艺报以一笑,以示感谢。祝艺道:“接下来可能有点痛,你忍一忍!"指掐卜珩双脚太冲穴,她还是未忍住剧烈的疼痛,叫了一声,晕死过去。
祝艺顾不得男女有别,拉下她的底裤,手掌发抖的从她胸下缓缓向下推,一个血包,从他下体挤流了出来。双指剪去脐带,将卜珩弄好后,对卜艰道:“你把血包找个地方埋了。”
祝艺让卜艰抱着自己妹妹回去,洗完手上的血迹,远远的跟着他们。
来到卜家村卜艰家,祝艺道:“烧一锅热水,给你妹妹擦擦身子,她体内的寒气,我已经帮她驱除了;外寒气,我有诸多不便。”卜艰烧好热水后,难为情的道:“你是医生,医者父母心。我妹子已经成人,做哥哥的,岂能擦她的身子?”
祝艺道:“难不成让我帮她擦吗?我又不是仆人。帮她治好,已经很勉强了。”祝艺论怎么说他,他总是不肯,对伦理这块防范的很严。
那时人命关天,祝艺是迫不得已。现在让他去干那种活,也不愿意,道:“你去村里,找其他女人来帮忙吧。”
卜艰面有难色,道:“他们恨不得我妹妹死,怎么会来帮忙呢?”
祝艺气道:“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他们为何这么仇视你们?”不想和他啰嗦了。
卜珩在里屋,道:“这位大哥和我哥哥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只是下面动不了,并不痛,不要紧的。把水端进来,我自己擦。”卜艰端着兑好的热水,和祝艺一起进去。祝艺看卜珩嘴唇紫中泛着苍白,握住他的两只手,不一会儿,她的身上蒸汽弥漫。然后和卜艰出去。
来到门外草棚下,祝艺道:“去买五斤糖,十斤猪肝切碎盐,一斤盐。每日熬汤给她喝,早、中、晚、夜,各一次。”卜艰一边谢一边,提着个大篮子往外跑。
祝艺取出防雨布中的画夹,站在草棚下。看着纷飞的雨滴,想起精舍院前的那片湖。把随风起伏的麦田,想象成湖,拉出桌子开始作画。
直到卜艰回来,祝艺才收起画夹。卜艰从大篮子里面,将二斤牛肉,二斤羊肉,一只烧鹅,一只烤鸭,十斤白酒,一一摆上桌,道:“我不知道恩人爱吃啥,所以每样都买了点。”
祝艺道:“我让你买的东西呢?”卜艰拍拍篮子,道:“买来了,在里面。”
祝艺道:“把它分成十份,你先去煮一碗喂你妹妹喝下去。现在一次,夜里再喂她一次。从现在算起,第三天差不多能坐在床上了吧,再过十天,就能气色如常。半月之后便能下床,一月之后就能干重活。”
卜艰忙完之后,祝艺道:“你过来坐下一起吃吧,有些事情我还不明白,这是你家,别和我客气。”
祝艺看卜艰不喝酒,道:“你打的酒怎么不喝?”卜艰道:“恩人未喝,我怎敢喝。”
祝艺道:“我几乎不喝酒,一喝酒,就可能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卜艰将信将疑,道:“大英雄、大豪杰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祝艺笑道:“我不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你想要喝就自己喝,没关系的。”
卜艰还是给祝艺倒了一碗白酒,自己端起酒,咕噜噜的喝完了。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道:“酒是好东西,解乏、解心愁,平时我舍不得喝。”
祝艺看他虽有毛病,也挺苦的,道:“那今晚你放开肚皮喝!我喝一口,你喝一碗,这样可以吧?”
卜艰喜上眉梢,道:“可以,可以。”
祝艺喝了一口,卜艰喝一碗。饶是如此,酒过三巡之后,祝艺的头还是微微发晕,而卜艰面不改色。再喝下去,他没醉,自己倒先醉了。
祝艺压住酒劲,道:“你妹妹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
卜艰也有几分酒劲,说话有底气,道:“强迫的倒还好,还能找人报仇,打官司,让他坐牢。可是她是被人诱惑的,我这当哥的也有责任!那个人已经飞黄腾达,有大老爷庇护,想见一面都难,更别说找他出一口恶气了!”他这底气,越说越泄气,最后以手抹泪。
祝艺道:“你别动不动就哭,我看你还没有你妹妹坚强。”
卜艰道:“恩人说的是。她本就比我坚强,可遭的罪也多。我只是替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