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再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去。我好得很。”
“哈哈,你还不承认。你的卦象不是向来准得很的吗?”
我这下子觉得也许师父和国主也有仇。他们这副样子,就是等下打起来,也不足为奇。
国主四下望了望,随口问着:
“这屋中连块冰也没有,实在是热得慌,你给我使个清凉决,让我也凉快凉快好不好?”
师父见他这样子好声好气,便双手结印,给国主也捏了个决。师父见我仔细瞧他的双手动作,冷哼一声,将衣袖一甩,把我的视线挡上,不给我看。
我只瞧见一阵白雾,感到一阵清风拂过,便知道是清凉决使出来了。再瞧国主,他的精神似乎是又好上了好几分,看起来神清气爽极了。
国主又开始同师父讲话:
“我带来了这许多人,也不好叫你的爱徒给这么多人烧火做饭,不如我们便出去酒楼吃吃喝喝,吃完了再去了戏楼子看看戏。你知道,我是最喜欢看戏的。并且我也晓得你不讨厌唱戏的,你从来都说他们是最懂得尊敬神的,是你忠实的仆人。”
戏楼子是城中最尊敬神仙的一拨人,这个我是晓得的。
每次正式登台前,角儿们都会对着师父的小像拜上一拜,求一求师父的保佑。就连我,都看见过好几次小俊和武红对着师父的小像跪倒,嘴中念念有词地念着。
他们甚至求我偷偷带出件师父的东西出来,放在戏楼子里,好好地供奉起来。可我可没有这样的胆量偷师父的东西出来,甭管是件多么小的东西,那也是犯了禁,要被师父折磨死的。
师父听了国主的话,先是冷哼一声,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我好几眼,“倒是便宜了她,哼!”
随后继续说道:
“看戏我就不去了,没什么大意思。不过我劝你也低调行事,莫是城可没有人知道你来了。”
国主挑挑眉,看向了我,“那就麻烦你的爱徒去替我们跑跑腿了。”
我看了眼师父,师父点点头,很冷酷似的没说话。我便退出去,走到了城主府的门口。
我开口叫那个先前和我交过手的青年,此刻他正在城主府门口巡逻,听到我喊他,他脸上也现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来,想是后悔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就与我交手。
我吩咐他派几个人到城中各大酒楼去传我的话,“就说是大人的命令,今天要订下城中所有的酒楼,城主有贵客来访。”
那青年顺从地应了,带着自己的巡逻小队,出了城主府。
我琢磨着我是先去酒楼候着师父和国主呢,还是在府门口候着好伺候师父呢。正当我犹豫不定之际,师父和城主却先走了出来。
师父讶异地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责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回师父的话,我已叫一位巡逻的小哥去替我跑一趟了。”
师父冷哼一声,“你倒是会偷懒。”
国主又一次地出来打圆场,“你的爱徒聪明着呢,你可不要轻看了她。”
我来不及细想这话中带话的意思,只是急着如何使师父不要着恼。
师父却是不理我,又向国主说:
“你带来的这么多护卫真是好笑,在我的城里,难道还怕出了岔子不成。我的爱徒订了城里所有的酒楼,叫他们都现身出来去吃晚饭吧。”
我心中感慨,果真我说什么做什么都逃不过师父的耳目,师父他老人家什么都知道。
国主很不合身份地将手指靠近嘴巴,吹了个清脆的口哨,一时间大群大群的护卫哗啦啦地都聚在了我们周围。国主笑眯眯地对师父说:
“我是不担心在你这城里出岔子,但这来回的路,可没那么好走。”
师父眼中现出一点危险的光来,但转瞬即逝。让我不由得猜想,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可师父没说什么,只是和我一样,静默声地看着国主将自己的大队护卫都打发走了。转瞬间,又只剩下我们三个。
国主笑眯眯地问我:
“好了,还请姑娘带路吧,我们这是去哪里呢?”
我略一沉吟,“一品仙。”
一品仙是城里最好的酒楼,也是师父最钟意的酒楼。我的话传到那里,一品仙定是已经清空了场子,专为恭候着师父和他的贵客光临的。只是城中这大队大队的护卫,不知道明天又要有什么流言传出来了。
国主似乎早就聊到了我的顾虑,笑眯眯地对我说:
“小姑娘你不用过于担心。今天吃完这顿饭,我就叫他们都散了去,退到城外去候着。到时候他们吃什么也不用你来操心了。”
师父冷哼一声,扬长而去。我只得快速谢过国主的好意,又快速地跟上师父的脚步。
国主还愣在原地,想是没料到我竟会如此惧怕师父,居然会抛下国主不顾,而只认一个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