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蛋糕摆放在正中央,贺绥拿着餐刀分出来一块递给程湉。他的视线掠过程湉脖颈上的hkr,不自觉轻笑一声:“你就这样跟我见面,不怕你爸揍你么?”
程湉尝了一口奶油,不太甜。“这个项圈里没有监听器。”
贺绥颇有点意外地挑了一下眉,“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拆过,合不回去了,偷偷买了个新的。”
“……你比我还大胆。”贺绥嘴上这样说,他还是倾身伸出手,摸了一下程湉的项圈。
黑色的纯素圈,没有任何装饰物。
程湉任他摸,等他摸够了才开口:“你在怀疑我。”
“我听说,你经历了一场封闭调教,毕竟这种情况下很容易产生一段依赖期。”贺绥又坐回去,礼貌地道歉,“不好意思。”
程湉:“我们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贺绥笑了:“喔,说得对。你的生日我是赶不上了,今天就提前庆祝一下好了。喊我出来想干什么?”
程湉的表情恹恹的:“你知道我家助理的事情吗?”
他说得很含糊,并没有提及林炽被抛弃的事情。
贺绥抿了一口红茶,对于蔫蔫的小可爱,他还是很有耐心的,“知道啊。”
“林炽,他算是你二伯的人吧,包括他的哥哥林淼也是。然后程叔叔最近有个项目被你二伯抢走了,因为竞价没竞过。至于这个价格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是林淼干的还是林炽干的,已经不重要了。”
程湉蹙了一下眉,又松开了。
“你找我出来就为了这个?你去问程叔叔,他肯定会告诉你。”
“……”程湉没有搭话,轻声道了谢。他那样子似乎打算就此离席了。
贺绥及时喊住了他:“诶,你就不好奇你爸就没发现身边安插了两个人吗?”
“不好奇。”他嘴上这样说,还是老老实实坐着,似乎在等贺绥继续往下说。
“……草。”贺绥被气笑了,“你带入一下,假如咱俩是死对头,你在我身边安排了卧底,而我明知道这人是卧底,不仅没给他赶出去,还给人调教成了狗。你什么感觉?”
程湉想了想,说:“你这个举例少了一个前提。那这个人还对我忠诚吗?”
“对!小可爱你问到重点了。如果他对我忠诚,我走哪带哪,你气不气?还可能泄露你以前的商业机密。”
“哦,原来是这样。”
“但是局势一旦反转,万一人家当狗了,但实际上身在曹营心在汉,那就该我生气了。毕竟我投入了那么多精力。”
当贺绥把这个道理讲明白之后,程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终于知道了林炽被赶走的原因。
他道了谢,又打算离开了。
这一次贺绥没有拦他,故意走在他身后。
说实在的,这次见面让他觉得程湉变得精明了。
他看着程湉的背影,心里泛了一些怜悯。毕竟他曾经也被关过,但那次更极端,他还被蒙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等漫长的调教期终于结束,他变得相当听话,并且对父亲所有的命令百依百顺,不会有太多纠结,只是凭着本能的依赖去完成调教指令。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好像脑子被僵尸吃掉了一样,非常不清醒。
贺绥当然可以猜出来程湉急慌慌约他见面的原因,非是想确定林炽到底是犯了什么误还是缘故被扔了。
就在程湉即将走出贺绥视野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又走了回来。
“怎么了?”贺绥插着兜,闲散地问道。
程湉从裤袋里掏出来一个魔方,打算还给贺绥。
是贺绥先前给他的信号屏蔽仪。
“……”贺绥一时间有些失语,过了几秒才组织好语言,“你打算跟我绝交啊?”
程湉没吭声,面表情地打了一个手势,强硬地将魔方塞回他的手里。
程湉转身就走,贺绥看着手里的魔方。
害,成吧。
尊重他人命运。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魔方,又一次聊地看着程湉的背影。头发长了,像个小姑娘似的。
指尖忽然擦过一面突兀的磨砂质感,贺绥嘶了一口气,狐疑地停了下来。
魔方还是这个魔方,但贴有屏蔽器的那一小块被人为地换掉了。
周一开学,程湉到学校之后,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多了一杯果茶。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颜子珩身上。不过现在同学们都开始早读了,他也不好过去。
中午放学后,颜子珩照例跨过山海跑到他的位置前,等他一起去吃饭。程湉这时才向他道谢。
“唔,没事,我路过的时候顺手买了三杯。”颜子珩说的时候,身后的白逸嗤笑了一声。
靠,得了便宜还卖乖。颜子珩瞪他,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昨天,白逸又给颜子珩气到了。
因为颜子珩发消息问白逸知不知道程湉的生日。
白逸:有点印象,好像是九月份。
颜子珩: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白逸:哦哟,你还说我心跟柱子一样粗,你看看你,心跟大象腿一样粗。
颜子珩:……
颜子珩气得冒火,但又法反驳白逸的话。
他自顾自生闷气,又回想了一下到底在哪里见过那个男生。但他还是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