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分钟的车程,程湉差点窒息,左手不自觉捂住脖子。
他从小就有个毛病,一旦极度紧张,嗓子就会发痒,再严重点还会干呕。
林助理开车,父亲坐副驾驶。
气氛压抑得如同驶进一片陵园。
汽车停下后,他的父亲程杰先回了屋,徒留两个男孩磨磨蹭蹭。
程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回到程家的这两个月,他见到程杰的次数五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但几乎每一次见到,他都挺紧张。只能归咎于自己十六年的人生缺失了父亲这个角色,突然天降了个爸爸,让他不太适应。
再加之刚给两个人打进医院,虽然他算受害者,但现在也挺心虚。
程时雨也好不到哪去,小脸惨白。
这么磨蹭下去也不是办法,程湉先一步推开门。
他看见程杰正在管家端来的托盘上选茶。
透过袅袅升起的雾气,两个人不经意间对视。
程湉有点怵,竭力遏制住想往后退的冲动。
恰好程时雨跨进来,两个人现在倒是谁也不嫌弃谁,一起挤在玄关。
“哒。”
玻璃杯放置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程湉的心也随之一跳。
程杰长腿交叠,靠着沙发,随意地问:“说吧,怎么回事?”
两个男孩不约而同成了锯嘴葫芦,都低着头不吭声。程时雨还往程湉身后缩。
程湉抿着嘴,他觉得要说也是程时雨先说,毕竟是程时雨找来一堆人围殴他。
程杰拿出一柄戒尺,对着桌面轻敲两下,“抬头。”
两个恨不得钻地缝里的小孩,这才勉强把头抬起来。
程湉的目光落在那把戒尺上,非常小巧秀气,大概只有两个手掌那样长,尾端缀了红色流苏。
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喉咙不自觉滚了一下。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冒了出来。
父亲不会要打他们俩吧?
这个可能性让程湉感到很羞耻,又不自觉低下头。
“抬头。”程杰停顿了一下,“我不想说第二遍。”
程湉的脖子仿佛有千斤重,他的视线落在戒尺上,又被烫到了。
程杰直接点名:“程时雨,说清楚。”
程时雨白着一张脸,嗓音发颤,略微尖锐的嗓音仿佛快被拉断的弦。
“王臣找了十几个人,等我哥放学,想给他一个教训……”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平时根本不屑于喊的那声哥,也说出口了。
程杰捻着流苏上的玉环,漫不经心地把玩。
“从头说。”
“我……和王臣昨天晚上拿喷漆喷了他的课桌。后来我哥查了监控,我……”程时雨快哭了,声音有点哽咽,“我有点气不过,王臣说可以找点朋友,把他拉到后广场揍。”
程杰似乎并不想听这些琐碎事,点了一下头。
“去那边站着。”
程时雨哭了,抽抽搭搭地走到靠近阳台的那面墙,老老实实罚站。
程杰看了一眼程湉,这让程湉觉得有点不妙,嗓子又开始发痒。
他的父亲说:“你过来。”
程湉站在他面前,他想自己应该没有做什么,但还是不自觉害怕。
他想,晚辈都是敬畏长辈的。
程杰拿着戒尺,挑开了程湉宽松的衣摆,温凉的木尺划过小腹,惹得程湉紧张地缩了缩。
白皙的皮肤上清晰可见狰狞的青紫,还有一处不知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皮。
明明他的父亲坐着,可那股压迫感逼得程湉想抖。
戒尺划过一处青紫,程湉没忍住抽气。
“上衣脱了吧。”最后戒尺点了点小腹,就退了出来。
程湉垂着眼,脱掉了T恤。虽然屋里有暖气,他仍旧觉得冷。
管家陈叔送来了一个药箱,又静静地退出客厅。
程杰放下戒尺,从药箱里拿出来碘伏,“手伸出来。”
程湉伸出手,伤口有些骇人。那是他被人推倒在地上,蹭伤的。
看着吓人,其实也没什么,还有没清理干净的细小石子。
程杰轻轻吹了一口气,程湉的手还没来得及合拢,就被握住了。
强硬地握住他的手指,给他涂上碘伏消毒,棉签擦过伤口。
“嘶……”
程杰很仔细地从他的手心,再到小腹后背的青紫,最后到脸上那道划痕,都上了药。
上药的过程很安静,少年的腰肢劲瘦,疼的时候只会轻微颤抖。
脸颊也涂了消肿药后,程湉说了句:“谢谢爸爸。”
“你也去那边站着。”程杰起身,又重新拎起来戒尺。“时雨,你来。”
程湉走过去时,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可能就是……
他刚面对墙站直,就听见程杰让他转过身。
“看着你弟弟。”程杰说道。
程时雨已经哭了:“爸爸,我不想这样。”
“求你了,爸爸……”
他哭得实在是很伤心,在得不到父亲任何回应的情况下,还是抖着手脱下来自己的裤子,拉到了脚踝。
又脱掉了内裤,也一样堆在脚踝那里。
他俯下身撑着茶几,屁股翘起来。
程湉围观了全程。他看着程时雨一系列动作非常熟练,好像再多磨蹭一秒就会有更痛苦的惩罚。
从目前来看,他爸是会打小孩的,还揍过程时雨很多次的样子。
他的喉咙又滚了一下。
程湉忽然觉得好冷,可能因为自己没有穿上衣。
第一下。
戒尺朝着白皙的屁股抽下来,清脆的声响让程时雨哭得更大声了。而程湉也被吓了一跳。
很重的一下,这让程时雨膝盖弯折,险些蹲下去。臀肉慢慢鼓起来一道棱子,越来越红。
从程湉的角度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那道肿痕由白转红,又逐渐加深,定格在不知道是红还是紫的颜色上。
这只是第一下而已。
待程时雨哭的声音小点了,程杰落了第二板。还是差不多的力度,打得程时雨又是一声惊叫,臀肉又鼓起第二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