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杰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让他得偿所愿。
程杰俯身将他抱起来,很轻地放置在床上,帮他盖上被子,遮住赤裸的上身,再之后没有更亲昵的行为。
一切都很克制,他们像很平淡的陌生人。
“接下来医生会给你做全身检查。”程杰说道。
他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却激起了程湉很大的反应。程湉忽然抓住了父亲的衣摆,“你别走。”
他只是扯一下,又瑟缩地松开手,小心翼翼地说道:“爸爸,陪我一会儿,可以吗?”
这时,医生忽然敲门。
他来得太巧了,程湉并没有得到父亲确切的答案。不过在接受检查的时候,程杰的确也没有走,时不时和医生交谈两句。
“药效差不多过去了,整体没什么大碍,这两天得多休息,最好补补身体。”
这个医生的行事风格和林助理很像,利索地办完事就走。程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免又想到了林助理。
为什么林助理在父亲面前又是不同的模样,他到底是父亲的什么人啊。
房间安静下来,程湉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他仿佛还没有从春药中清醒过来,不停地回忆他看到的那一幕,最后画面定格在拥抱上。他想,林助理应该是快乐且心甘情愿的吧。
“爸爸,你能……”他仗着药效还没有完全退去的劲,鼓起勇气撒了个娇,“抱抱我吗?”
他的父亲并没有抱他,而是整理了一下他的头发,“嗯?在想些什么?”
程湉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口。他想了太多太多,为什么父亲能拥抱林助理,不能抱抱自己的亲儿子,这次事件之后是不是又像那些被掩盖的伤痛一样轻飘飘揭过,甚至他很忽然地想起贺绥说过,他的父亲脾气很好的。
他没有顺着父亲的意思继续说下去,而是学着林助理的语气,轻轻说道:“爸爸,求求你。”
程杰的眼里,他的孩子很自然地学会了小狗是怎么撒娇的。
于是他满足了程湉这个微不足道的需求,他感觉到怀里的孩子在啜泣,哭得越来越委屈。
“你知道吗,我只会抱我的小狗。”程杰环住了他的头,让程湉近乎缩在他怀里,这样的姿势带给他异样的安全感。
“小狗?”程湉传来闷闷的声音。他的记忆力绝佳,一瞬间想起来贺绥说过他爸养狗。但硕大的别墅里没有任何小动物。所以小狗代指了别的什么。
程杰的语调很缓慢,这是他第一次和程湉这样闲聊。“嗯。林炽是我的小狗。”
程湉从他怀里探出来脑袋,脸上还挂着泪,“那我们呢?”
“你和程时雨?”程杰笑了一下,“我的孩子啊。”
“……”
程湉又是那副想问什么又没有说出口的表情,最后他慢慢地将下颌搭在父亲的肩膀上。他觉得自己已经清醒了,又觉得思绪好像在做梦,于是轻轻呢喃了一句:“我们不是小狗吗。”
引导只需要一点点细微的暗示,就已经足够埋下种子。
不过程杰觉得今天的闹剧可以到此为止了,毕竟很多事情并非一蹴而就。留下一点心动的诱饵,总归会有缺爱的小狗上钩的。
“当然不是。”程杰松开了他,语气也从悠缓的调子变成往日的平淡。从行动到细节都在处处透露着今天的温情要结束了。
程湉仰望着他。
他能清楚地分辨出来林助理和父亲的平淡神情。和林助理不一样,程杰的平淡带着让人很难察觉的傲慢,可以不把任何事物放在心上。那种傲慢像是在诉说不配和没有资格。
他大概还沉浸在春药的清醒梦里,借着情欲的余温,冲动地问道:“不可以是吗?”
程杰的目光又移回程湉身上。他略微惊讶,本来他并没有指望程湉今天就往这方面联想的。
但转念一想,他的孩子也不是完全的唯唯诺诺。
程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大概语气有点重,让程湉又垂下了眼。但他还是认真地回答了:“我知道……”
“我的小狗会取悦我。”程杰很直白地说,“还要接受性爱。”
“……”
“就像你看见的林炽那样。”
“……”
“我的男孩,现在你还觉得,你可以成为小狗吗?”
程湉抓着被子,盯着被子上的花纹。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能不能接受,而是他和父亲成为这种关系是那么的惊世骇俗,会被数人诟病。“我,我不知道……”
程杰很清楚他的孩子在那一瞬间退缩了。
可是缺爱的人又怎么能不贪恋温暖呢。
既然程湉有这样的想法了,那就不能轻易地任由他退回去了。
程杰慢条斯理地说,“你可以在这里泡个澡,完全地放松下来,然后好好地想一想。顺带一提,我大多数时候并不会强迫小狗玩他不喜欢的性爱项目。”
程湉听到性爱两个字时,不免又有点羞耻。他听出来父亲在认真和他商量当小狗的事情。
“你可以在这里休息,直到踏出这间屋子,代表你已经做好了决定。然后来书房找我。”程杰又强调了一遍,“你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地想一想。”
程杰离开自己的卧室前,扭头说道:“那么现在,放松,睡一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