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湉顺着那双皮鞋往上望去，看见程杰又穿回了西装。
西装革履给人一种正式又凌厉的征服感。
程杰将牵引绳挂在他项圈上，很随意地问，“一直在这坐着？没去和别的小狗玩吗？”
程湉想起来贺绥当时神神秘秘的样子，撒了一个谎，“之前在附近的池子里玩……”
“嗯。”程杰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今晚在这里住一夜。”
自从成为小狗之后，程湉经常被揉头发，他也很喜欢和父亲多亲近一点，所以程杰每次触碰他的时候，他都会闭着眼睛予取予求。
约莫被程湉的样子取悦到了，程杰笑了一下，环着他的腰身让他站起来。
之后大家聚在一起吃晚餐，再之后两条小狗被父亲领回了房间。一切都很平常，直到睡前——
起初程湉刚进房间时就在想这张床该怎么睡下三个人，或者他和林炽打地铺？
直到程杰领着他往角落走，那里有一个看起来方方正正的东西，被暗褐色的布盖住了。
“今晚你要睡在这里。”程杰掀开幕布说道。
幕布之下是一个大铁笼，门边还挂着一把巨大的锁。里面只铺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还有叠好的太空被。
“睡这？”程湉依旧很茫然，他看向父亲，又看向跪在床前的林助理。
“嗯。”程杰打开了那把锁，铁门直直地拉开。
程湉盯着这个大笼子，漆黑的铁栏分隔开暖黄色的灯光。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是一场惩罚，但直到现在他对惩罚和调教的界限依旧分不太清。
“进去吧。”
程湉犹豫了一下，还是爬进去了。
他觉得自己只是给爸爸当小狗，又不是真正的小狗。睡狗笼是他可以接受，但是不大喜欢的事情。
他逐渐意识到当小狗有很多让他不喜欢的事情。可能是今天让他失落的事儿太多了，程湉坐在笼子里只想发呆。
程杰将那他可怜样收入眼底，却什么都没安慰，搭上了幕布。
程湉的视线一瞬间变得黑暗，等适应了一会儿，他才隐隐看见幕布最下方的一丝光亮。
铁笼方方正正，根本睡不下一个人，他只能跪着或者屈膝坐着。跪了一会儿膝盖疼，坐了一会儿屁股又很麻木，他在笼子里换了几次姿势后，那一丝光亮忽然熄灭了。
这意味着父亲关了灯，大家都要睡觉了。
程湉不敢吭声，又悄悄换回了坐姿。
黑夜总会放大情绪，程湉的不高兴升到极致。他想起贺绥的逼问，想起自己的回答，甚至来不及思考父亲为什么给他扔到铁笼里。
外面细碎的声音让程湉回过神，他听见了充满情欲的隐忍的泣音。
是林炽。
没过几秒他又听见父亲的低音：“不要说话，我的小狗已经睡着了。”
可哭声反而更大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湉抓着铁栏，还是没有勇气给幕布拽下来。冰凉的触感逐渐变得温热，程湉卸力般又靠回去。怀着复杂的心情和别扭的姿势，他还是睡不着觉，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不想再当小狗的想法一闪而过。
等到天光大亮之时，程杰才扯下来幕布。
程湉瞬间惊醒了，他僵硬地环抱小腿，歪歪斜斜靠着铁笼。大概整夜都没有睡熟，睁开眼睛时还很困顿，眼尾还红红的。
看着很可怜。
程湉隔着笼子，仰视他的父亲。
天已经亮了，但房间的窗帘紧拉着，只能从两片窗帘的缝隙中猜测今日阳光大好。林炽像个雕塑似的跪在在墙角，嘴角抿成一条线。他的父亲看向他多了点玩味的表情。
程湉很忽然地想起贺绥昨天说的话：“暴风雨夜关着门让你跪在他面前，你会觉得很害怕，这都是很寻常的暗示手段……”
程杰没有拉开铁笼的门，而是拖来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
“我们可以聊一聊，昨天你和哪只小狗一起愉快的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