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找着你了!”男人抬起手臂指着纪托的鼻尖,“你牛逼什么啊?就显摆你赚着钱了是吧?还中量级冠军?金腰带?我呸!你看看你长的那样,狐狸似的,连个人样也没有!”
许星言居然还觉出隐约的被认同感,他早就觉着纪托长得像小狐狸了,就说不是他一个人这么想。
男人还在唾沫星儿横飞:“别的格斗运动员都是手抱头,你那个抱架放的那么低,护裆啊?你的头长在裤裆里啊?”
旁边的纪托往前迈了一步。
在旁边等着捡笑的许星言瞄见纪托手背上的青筋,及时反应过来,一把拦在纪托身前:“他不是说你,裤裆长在头里的选手可多了……呸,空手道抱架的选手可多了!”
“松手。”纪托道。
“怎么?你还想打人?”男人在那头煽风点火。
许星言抓在纪托胳膊上的手被纪托一把摘掉,他赶紧直接上手抱住纪托:“冷静,冷静!”
十几秒后,察觉到纪托的身体松懈,许星言放开他,伸手摘掉了沾在纪托肩上的一枚花瓣。
十几秒后,那男的似乎也重新装好子弹,又开始突突:“……我早就觉着你奇奇怪怪了,你妈不是吸毒生的你吗?你就是个神经病!”
那些话捶在许星言耳膜,震得脑子晃晃荡荡,他转过身,看着那男人:“你说什么?”
“我说纪托是神经病!放他出来危害社会,他怎么不嘎嘣瘟死!”
许星言气得眼泪差点被呛出来,奔着那人就要往上莽,腰上忽地被一双手抱住,紧接着整个人被托着腰提起来,纪托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星言。”
“松开我!”许星言不管不顾地抬手肘怼了身后的纪托好几下,两条腿不停地蹬向他们对面的中年男人,“你说什么?你过来!你再说一遍!谁是神经病?”
他的声音和气势都比对面凶多了。
纪托直接把他扛了起来。
视野旋转,脑袋冲下,许星言眼前变成了被太阳晒得快冒烟的水泥地。
训练馆的保安们跑出来,将那个中年男子轰出去了。
纪托扛着他走回训练馆休息室,许星言还一脑子血,得了自由就要站起来冲出去揍那丫的。
纪托摁在他胸口,将他摁着坐回了沙发上。
“许星言,你要咬人吗?”纪托问。
许星言抿了抿唇,摘掉了扎在纪托T恤上的一枝配色的满天星,扔是气不打一处:“他骂你。”
纪托点了点头,突然噗地笑了。
还是一笑不可收拾,坐地上捂着脸笑。
把许星言笑得非常懵。
他睁大眼睛:“他骂你你还笑?”
“那个男的问我,”纪托清了清嗓子,模仿着那中年男人的语气,“你的头长在裤裆里啊?”
“……”
确实好挺好笑的。
刚才光顾着拦纪托,没顾得上笑。
笑点被纪托捡起来,许星言也跟着笑起来。
许星言:“什么人啊,跑别人训练馆门口骂人。”
“大概是赌狗。”纪托说。
“赌狗?”许星言问。
“买我输,结果我赢了,他们输了钱,就过来找茬。”纪托站起身,“在阿布扎比也遇见过这些人。”
许星言皱了皱眉,说不上什么滋味。
他想起了在观众席坐他旁边的那个把全部积蓄压在纪托身上赚到一套房的那个观众。
赌博最终还是会输,只要继续赌,赢了也会输进去。
他了解沾上赌博的人,崔明艳就是。
和崔明艳一样的赌徒,不会认为是自己赌博这行为有问题,反而会像刚才那个中年男人,觉得是纪托有罪,害他们输钱。
休息室的门没关,陈英俊倚着门框搭话:“在阿布扎比那次多悬啊。”
“那些人带刀子,输了大钱,奔着要你命来的。”陈英俊搓了搓胳膊,“我就想吃个飞饼,差点跟你一起死在巷子里。”
纪托伸手指了他一下:“闭嘴。”
陈英俊看了眼许星言,立正站好,改口道:“一点儿也不危险,就是一群小学生拿着橡皮刀,飕飕飕飕飕。”
许星言心里一下子上来了难受劲儿。
陪练拐进更衣室,纪托把门关上,伸手捏了一把许星言的脸。
许星言扒开纪托的手,抬头看他:“飞饼好吃吗?”
纪托挑了挑眉:“没你做的饭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