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后半夜,这回是真的昏过去了。
像醉酒一样断片,许星言完全不记得最后是怎么结束的。
再醒过来,也像醒不过来一样迷糊糊的,他扯着被子盖住头侧过身,屈起腿伸向床的另一侧,膝盖忽然撞上温热的障碍物。
许星言吓了一跳,睁开眼,发现纪托躺在他枕边,正静静地望着他。
他抬头看向窗户,虽然有窗帘,但窗帘不怎么遮光,外面分明已经亮天了。
许星言把手伸到枕下摸了两把,想掏手机看时间。
纪托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说:“七点。”
七点?
往常这个时候纪托正跑步呢,都快跑回来了。
许星言:“你没去跑步?”
“想陪你躺着。”纪托仍是看着他,伸手抓住他的小指,轻轻捏了一下,“许星言,我第一次这么开心。”
许星言半醒不醒,脑子不转,反问道:“为什么开心?”
纪托松开他的手指,伸上来摸了摸他的嘴唇:“你猜?”
昨晚纪托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许星言,你再一边哭一边叫我怕忍不住弄疼你。
—许星言,放松一点,我拔不出来了。
—许星言,你这样看起来好馋。
那些话造反一样一股脑儿灌进脑子。
还有后半夜,纪托体谅他,主动去拿了套子,套子戴好了没动两下,他嫌橡胶的触感不够滑,推开纪托,把人家刚戴上的避孕套摘下来扔了。
“……”
他一时间都想不出一个好一点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
于是尝试做出一个庄严的表情,来掩盖此时内心满满登登的黄色废料。
“起床,去训练馆。”
声音怪怪的。昨晚叫唤了小半宿,嗓子哑着,还不是感冒之后的那种哑,就……哑得赖赖唧唧的。
“好。”
纪托嘴上应着,反而蹭着枕头贴过来,一下子翻到了他上方。
“起床去训练馆。”许星言重申道。
纪托点了一下头:“正在起。”
光着被这么看着,许星言就有点受不了。
纪托从枕下摸出他平时戴的运动手环,忽然扣到了许星言手腕上。
“滴滴”声蓦地响起来。
许星言慌里慌张地举起手,像手腕上趴着一只蜘蛛:“它要干什么?”
“监测到过快的心率,它就会响。”纪托道。
说完,直接抓住他的两只手摁在枕头上,“起床失败,二十分钟后重新起。”
说好的二十分钟,被纪托硬生生拖成了一个小时。
许星言拿着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偏头一照,脖子上被嘬出好几块红印子。
拾掇好了,终于出门。
坐上车,纪托腻过来给他系安全带,他趁机抬肘怼了纪托一杵子:“说蚊子咬的能糊弄过去吗?”
纪托一脸要死过去似的揉着胸口,抬眼扫过他的脖子:“不明显,不会有人问。”
确实没人问,但陪练和理疗师和他说话时视线总往他脖子上溜,如果这时候纪托在场,还会板着脸把他拽走。
下午四点,训练馆的保安跑进来,说有粉丝专门来送花。
纪托的训练馆不对外公开,牌子都没挂,保密工作做得足够充分,这还是头一回有粉丝找上门。
纪托摘下拳套,一圈圈解开缠手绷带,朝他招了一下手:“星言,陪我出去看看。”
许星言本来也想陪着他出去的,怕万一是那种狂热粉丝,上来就又亲又啃,纪托的身份不方便殴打粉丝,他可以伸出援手。
走出门一看,外头站着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人胖的不行,肉从肚子上快要淌到地上了,一丁点儿锻炼痕迹也没有,顶着烈阳,还捧着一大捧玫瑰花。
纪托走上前,友好地笑了笑:“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中年男人嘴角抽了抽,眼睛瞪了起来——许星言刚觉着不对劲儿,就看这人一把扬起手上的玫瑰花砸向纪托。
还好这人身高不够,花砸在了纪托胸前——枝上的刺没划着纪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