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言打开门,放了纪托进来。
“吃的送来了,我还没吃。”
纪托掀开桌下的椅子坐下:“你先吃。”
海鲜粥稍稍烫口,许星言喝下一口,整个人暖了不少,刻意装作随意地问:“和蒋总谈事去了?”
纪托:“蒋瑶不在,大总裁找我谈今年年末的慈善赛。”
撒谎就很没必要。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啊。
许星言想,都是成年人了,享有人身自由,你就是真跟别人上床又能怎么样,反正我就是个教练。
想着,一勺子杵粥里,“当”一声,瓷勺把儿被杵断了!
纪托:“……”
纪托起身,把折在海鲜粥里的勺子拎出来,还端起碗尝了一口:“味道有问题?”
许星言饿,又堵得吃不下,瞥了纪托一眼,提醒道:“你身上真好闻。”
“你不是说柔顺剂对衣服不好么。”纪托说,“调香师设计的古龙水,你觉得好闻?”
其实很好闻,但因为他第一次是从蒋瑶身上闻到的,闻完了脑子压根儿没敢仔细研判。
闻着像花又像草,没什么攻击性,淡淡的。
许星言眨了眨眼,反射弧转了一圈归位——有没有可能,是纪托先用的这个香水,蒋瑶跟着用?
想了想,许星言问:“那个调香师,不会刚好也认识蒋总吧?”
“她介绍给我的。”纪托回答。
许星言感觉自己心里那个小人振臂一挥,雀跃了起来。雀跃没多大一会儿,他刨根问底地确认道:“你知道蒋瑶用什么香水吗?”
“我没凑她那么近过,也不好奇她身上什么味。”纪托看着他,忽然皱了皱眉,“她不会是跟我用一样的香水?”
纪托根本就不知道蒋瑶和他用了一样的香水!
纪托不知道的原因是纪托从来没和蒋瑶近到能嗅到她香水味的距离!
而且此刻得知蒋瑶和他用一样香水,纪托明显有点反感!
哈!你结个鬼的婚!
许星言彻底雀跃起来了。
雀跃地喝掉海鲜粥,吃了那块提拉米苏。
提拉米苏甜得齁人,许星言以前受不了特别甜的东西,但是没关系啊,甜多好,甜得嗓子疼。
他兴冲冲地喝了两口酒——这么苦!
一个齁甜一个贼苦,搭配绝妙!
可能是他一脸享受的表情把食物和红酒衬托得格外完美,纪托挪过一只高脚杯,握起酒瓶,倒上了小半杯。
许星言脑中的警钟咣咣鸣响,急忙摁住酒杯底座,不让纪托拿那杯酒:“你不能喝这个。”
“一点点,没事。”纪托看着他。
酒店房间里的灯都打开了,但这里的灯基本都是氛围灯,哪个也和亮不贴边。
雾蒙蒙的光线下,纪托那双闪着水波的眼睛望向了他。
许星言没魂儿了一样看着纪托,摁住酒杯底座的力道也不知不觉松懈了。
纪托抬起高脚杯,没有拿到自己嘴边,反而送到他面前。
微凉的玻璃杯沿儿轻轻蹭着他的嘴唇,许星言下意识张开嘴,杯子被纪托的手倾斜过来,红酒慢慢渡到口腔。
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杯子后撤,纪托的脸忽地在眼前放大。
下唇被纪托轻轻碰了一下。
好像用的是舌尖。
舔了他一下。
“苦。”纪托评价道。
许星言后知后觉明白了纪托所说的“一点点没事”。
他坐在原地愣神儿,半晌,听见了浴室的水声。
纪托在洗澡。
有点儿想看纪托后背上的纹身。
在体育馆时没来得及仔细看。
秉承着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许星言把酒瓶里的底儿倒出来,喝了。
喝完有点晕,栽在床上想眯一会儿,不小心直接睡了过去。
做梦梦见纪托扒拉他,他不忘拽着人家要看纹身。
窗帘遮光性不咋地。
光透过布料一缕缕地漏进来,亮得晃眼睛。
许星言睁开眼,视野里满是男性的胸膛。稍稍抬眼,看见的是锁骨,再往上是喉结。
那枚喉结动了动,一只手伸过来把许星言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还早,再睡一会儿。”
许星言确实很困,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几分钟之后,脑袋反倒活泛了。
最重要的是他脸上贴着的热源。
他闭着眼想象了一下姿势,确认此刻被他枕着的是一条手臂。
肯定不是他自己的手臂,他两只手都在被窝里。
枕着纪托的手臂?
瞧着这热乎劲儿不像刚枕上,难道枕了一宿?
不会把人压麻吗?
许星言专心致志地装睡,也不好意思翻身侧到那边儿,怎么着都感觉不自然,怀里搂着一根烧火棍似的,闭眼闭得眼皮发酸。
许久,他听见纪托开口:“睡不着别硬睡了。”
谢谢台阶!许星言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纪托。
纪托也看着他。
对视三秒,许星言扛不住挪开了视线。
“看不看纹身?”纪托问。
许星言噌地抬头:“看。”
纪托坐起来,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