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带来了什么!”
说着,陈凌兴致勃勃地从衣袖里面取出1个木茕(音ing,相当于骰子)和十二棋。
“你过来避难,还带六博过来玩啊!”
“嘿嘿,你整天看书看书,小心成为书呆子,何况,这是我好不容易才让大兄送给我的,当然得让你看看。”陈凌自豪地说着,爱惜地把六博摆在两人中间。
荀巨伯执起一黑子,触手温润,原来是白玉制成。
六博,又名陆博,是时下民间流行的一种掷采行棋的两人或四人局戏。
有诗云,“六白六黑十二棋,双方相争博一局。只缘获筹心欢悦,废寝忘食仍嗜迷。”
按照惯例,荀巨伯执黑,为猫头鹰,陈凌执白,为白鹭,中间横一空间为池塘,放鱼两枚。
陈凌先掷采,而后行棋。很快,他便行棋到水处,手起棋落,白子迅速吞食了那枚鱼,得了二筹。
荀巨伯投掷木茕,得出可以行走的步数后,拿起黑子,却久久不能落子。脑海里不断推敲行棋路线,额角逐渐有汗水渗出,凌乱的思绪,让他更是不得其法。
“哈哈,巨伯得果断点啊!若这是在战场上,可没有时间犹豫不决哦!”
荀巨伯听了,强迫自己清空大脑,按下那些张牙舞爪的思绪,沉思,落子。
尽管绞尽脑汁,陈凌的白鹭还是在池塘猎鱼最多,得筹最多。
陈凌抱抱拳,笑眯眯地,说:“我赢了!承让,承让。”
荀巨伯洒脱一笑,也不气馁,只要对局时全力以赴,那么结果是输是赢都能坦然接受。
而且,六博终究是带有赌博性质的游戏,当初陈凌沉迷于玩乐,尤其是一心钻研此道,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他的父亲担心他移了性情,便严厉禁止他接触这个。奈何也许是逆反心上来了,不让我干,我偏要干,陈凌阳奉阴违,屡禁不止,最后双方只得协商,各自退让一步。此后,陈凌可以玩,但在胜利之后,必须背诵一篇文章作为胜利的代价。
总之,之后陈凌和朋友对局,都自觉遵守规定,逐渐地,这个规定也成了荀巨伯他们对局时默认遵守的规则。
也因此,虽然现在不想打击陈凌,但规则如此,荀巨伯开口提醒道:“既然赢了,你也该背书了。”
陈凌刚刚还是一脸得意,听了这话,瞬间就拉长了脸,没好气地瞪了荀巨伯一眼,却也没打算耍赖。
想了想,一拍手,说:“有了!我决定背诵《孔子家语.六仪中孔子和哀公的对话吧。”
荀巨伯想了想,跟六博相关,倒也应景。
“吾闻君子不博(博戏,六博,亦作陆博),有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