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母亲。”望舒脸颊绯红,女儿家的羞怯让她的声音轻不可闻:“在宫中陪伴太后时,女儿不曾出过慈宁宫,白日多是陪在太后身边,并不曾与三殿下独处过,只是,三殿下时常托慈宁宫的女官送些东西给女儿,我让夏至再三婉拒,来送物件的女官便说,都是表亲,宫里的几位公主也有,让我不要推辞,我仍是担心被传出闲话,所以从未收过。”
吴氏放下心来,她就怕望舒年纪小被三殿下哄骗了,但将来的事说不准,若真是像老爷所言,也不好和三殿下处的太僵,吴氏好一番思量后才交代道:“若是几位公主都有,你便问问太后派来照顾你的嬷嬷,她若说能收你便收下吧。”叹了口气,半晌道:“你不能得罪了三殿下,万一呢。”
望舒懂,她轻轻点了点头,想起父亲,不由忧虑道:“母亲有时间劝劝父亲吧,圣意难断,像祖父这般置身事外才能长保平安,至于我……。”
她想了想,决定和母亲开诚布公:“母亲,我其实并不在意谁能成为储君,甚至将来他是否倾心于我,我也不在乎,我只想咱们家平平安安的。”
“这是什么话?”
吴氏轻轻拍了望舒一下,纠正道:“我今日问你三殿下的事,是因为陛下没有定下储君,不过陛下总会钦定太子人选,你只管安心待嫁,以后嫁了人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怎么能只惦记娘家呢?要与夫婿相敬如宾,要白头偕老,要子孙绕膝,这样才是为娘希望看到的。”
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望舒不想让母亲担心,就轻轻应了一声,慢慢伏到母亲的膝盖上,感激道:“女儿明白母亲的教导与苦心。”
吴氏用手指抚摸着女儿的秀发,一颗心又涩又闷,不明白明明是光宗耀祖的益事,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良久,望舒直起身,不想母亲在为自己的事伤神,就说起三妹李望晴的事:“三妹小时候虽然瘦小,但八九岁时与我同眠一榻,还像个小火炉似的,怎么现在风一吹手就冰凉了呢?会不会是血气不足?”
“事出有因。”吴氏道:“说起来是前年的事了,那时你在西山行宫陪伴太后,这两年在家的时间也少,故你不知道这件事,那年莲花开的极好,你祖父兴致勃勃的叫来三个孩子坐船采莲蓬,船划到湖中心,实哥儿与宏哥儿玩闹,小船晃荡的厉害,你祖父看得开心,也没注意到船尾的晴儿正采一朵莲花,小船一晃,她一个没站稳就落了水。”
“实哥儿、宏哥儿、还有会水的婆子当时就跳下水去救晴儿,只是荷叶密集,费了些功夫才将人救上来,唉,好巧不巧竟碰上晴儿初潮,她当晚就发起烧来,请了郎中吃了治风寒的药,原以为好了,谁知来年春天,她给我来请安时,竟因为葵水疼痛难忍险些晕倒,我这才知道,她落下了病。”
“可怜见的,一张小脸煞白,再三追问才知她疼了有大半年了,还比往年畏冷,因羞于给我说就忍着,当时我是又疼惜又生气,可也没有法子,因为晴儿快十四了,要说亲事了,这又是月信上的毛病,但凡露出一点风声,还怎么给她说一门好亲事?”
吴氏叹了一声怜惜道:“现下还有三个月便是她的及笄之礼,为了她的亲事顺当,万不可踏一步,还是让她多吃些补养气血的食材,依旧不请郎中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