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南栀掐住他的脸,“你个白痴!刚出锅的粥你急什么?”
“耗吉嘛(好奇嘛)。”他被掐着脸颊两侧,含糊不清的说。
计南栀微微收紧力道,给他长个教训:“一碗粥而已,有什么好奇的?有没有烫伤?”泄气的松了手,拿过他的碗,用勺子不断搅弄,散散热。
陆仪景眼睛湿润润的,笑容甜甜——呸,计南栀惊讶于自己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词。
“没有。”他摇头,“我没尝过计大厨的手艺,自然好奇咯。”真的好像个理取闹的小孩。
计南栀扫他一眼:“一碗粥能做出什么什么花来,谁做都是那个味儿。”她把温粥推过去。
陆仪景失笑,吃了一口,评价道:“不愧是大厨,粥都做得这么好吃。”
要不是眼下这个情况,她会以为陆仪景在反讽她。
他对着一碗白粥里掺着几片菜叶子和肉沫的粥,狼吞虎咽的样子像对着五星级饭店的招牌菜。
没一会,碗空了。
陆仪景长臂一伸,把那个撑着粥的大碗拉过来,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吃完,计南栀问他:“你要不要睡会儿?”
陆仪景气笑了:“吃了睡,睡了吃,我是猪嘛。”
计南栀:“嗯……怎么不算呢?”
“不睡那你也躺回去吧。”计南栀指着沙发让他回去。
陆仪景躺下了,她粥也做了,人也看了,这下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有点尴尬,要不回去了?可是现在回去,也不放心啊。
陆仪景看她纠结的样子,不知道她再经历着什么“头脑风暴”,体贴的给她找了件事做。
“电视柜那里有没有拼好的乐高,你要不要玩玩?”
计南栀正愁没事做,闻言站了起来,“补过,我没有玩过这个。”
陆仪景没什么所谓:“没关系,打发时间嘛。”
计南栀拿着东西,盘腿坐在地上,头疼的看着图纸,难以下手:“从哪开始拼?”
沙发和桌子离得很近,陆仪景坐起来,细声的教她看图纸,并亲手示范怎么拼。
计南栀哭得一个病人有精力做这个就,是不是表示有好转了,看起来比她来的时候有精神了。
计南栀趴在桌子上听,偶尔上手,听着听着就有点犯困。
“然后就这样,这个车的底部六——”陆仪景侧头看到计南栀就这么坐在地上,趴着桌子睡着了。
他把计南栀抱到沙发上,盖好被子。
不久,陆仪景在沙发末端也睡着了。
计南栀不知做了什么噩梦,突然惊醒。她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才回想起来自己还在陆仪景在家。她坐起来,陆仪景呢?
天呐,照顾病人把自己照顾睡了,病人坐着睡了。
她看了眼时间,六点了。
计南栀把陆仪景叫醒,然后给他测了体温。
她看着明晃晃的38.3°,又测了一次。
陆仪景看她开始收拾东西,挠了挠头,问道:“你要回去了吗?”
计南栀拿起包:“回什么回,带你去打针。”
陆仪景反应很大,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一脸抗拒:“我不打针!”
计南栀冷漠的看他:“你有的选嘛?”
“能不能不打针?小伤小病的,何必呢。”陆仪景商量的口吻。
计南栀可不容商量:“你没得选。”
她催促着陆仪景换衣服,在计南栀的淫威下,他可能听从她的话。
出了家门,他被寒风吹得缩了缩。两天没出门也没吹过风就,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计南栀踮起脚尖把围巾给他围好,“别再着凉了。”
陆仪景为了方便她低了头,两个挨得极近。
计南栀低眸,猝不及防的对上陆仪景的眼睛,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然后下一秒,计南栀手机响了,两人慌慌张张的分开。
计南栀接起:“喂,师傅,对,我是,马上出去了,好,再见。”
她走出去一步,又顿住,回来拉着陆仪景隔着衣服的手腕,“快走吧,司机师傅都到了。”
冬日里得夜幕总是降临得很早,在他们出门前,天已经黑了。
寒风袭来,吹得树叶簌簌作响,掉落枝头。街上的行人帽子手套一样不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陆仪景看着车子延窗开过的路途,刚好经过一条小吃街,热气腾腾的美食在冬天更诱人了。
计南栀以为陆仪景这是想吃的意思,出声安慰他:“等你好了,你就可以吃了,只是现在不行。”
陆仪景转头看她,脸上写着问号。
计南栀明白自己误会了,“没什么。”
陆仪景却说:“那你陪我来嘛?”
“…好,好啊…”计南栀若有若的口齿病。
“谢谢师傅。”计南栀跟师傅告别。
她把陆仪景衣服上的帽子给他戴上:“裹严实点。”
陆仪景也把她的帽子掀起来:“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