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门口想要开门进去,却被崔元园一把拉住。
“你别进去,有危险,他现在还是不稳定,可能会伤害你。“
“我想……看看他。“
冷风凄凄,枯木婆娑,这万籁俱静的夜晚,女孩声音似带着乞求。
崔元园没再拦着她,聂白伊脱掉高跟鞋,光着脚慢慢的走了进去。
那房间比她想象的还要冷,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和门外走廊的灯光,让她终于一步步来到了安澈的面前。
她慢慢的蹲下,终于看清了她心心念念的那张脸。
与舞台上意气风发的那张脸不同,苍白,毫血色,额头处的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而流了脓,脸上还有没被清洗过的血迹。
而那双眼睛,让白伊记了十年的眼睛,光,涣散,没有一丝色彩,好像失去了焦距,只呆呆地盯着某处,似乎都没有感觉到白伊的到来。
她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少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是安澈啊,是能让整个中国娱乐圈闻风丧胆的澈神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微微颤抖地触碰了下额角流脓的伤口,轻声道。
“疼吗?“
就像是身体上的某个开关被打开,安澈猛地回过了神来,似有防备般的拉住了白伊的胳膊,纤细白皙的手臂顿时出现了红色的印记。
但白伊并未感知到任何的疼痛。
因为她看到了安澈,由于抬起胳膊而露出来的小臂上,布满的淤青伤痕,想到了那句“强制手段也用过了”。
这才是她的痛之入骨。
这几天安澈一直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法自拔,那里有人一直在伤害自己的母亲,他拼命地抵抗,拼命地驱赶,可还是能为力。
但是这次,他没有一刻松懈。
小的时候他亲眼看着母亲离开,由于自己的贪玩,他没有照看好母亲。
这一次,他不吃不喝不睡,他要一直守着,再也不犯小时候的误了。
他记得母亲最后对自己说的话,那天他受伤了,膝盖出血了,母亲问他“疼吗”。
他是疼的,但是他不想让母亲伤心难过,所以他只是摇摇头便跑开了。
是疼的,是疼的啊,母亲,所以你别走,小澈很疼的。
回忆如泉水般涌来,泪水充斥着眼眶,安澈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眼前的模糊渐渐消失。
他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那个记忆中一袭白衣的女孩。
“聂白伊?“
“是我啊,好久不见了,安澈。“
这一刻,他发现了对方被自己捏红了的手臂,迅速松开了手,抬头便看到了一片陌生的景象。
“这是哪里?“
他只记得他在排练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摔下了舞台,然后他便被困在了关于母亲的梦境中,醒来的第一眼却看见了聂白伊。
“这里是医院啊,你彩排的时候受了伤,我先来帮你处理伤口好不好?“
撕拉的疼痛随着女孩的话语传来,他伸手触碰了下额头。
他记得是摔到了头,还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有自己的也有白染的。
白伊寻来医药箱,轻轻地帮安澈处理好了伤口。
“现在很晚了,你先睡一觉好不好。“
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在恢复神志的这一刻,所有的疲倦一起袭来,男孩躺在床上,不一会便沉沉的睡下了。
希望这一次,你能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