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朋友我认识，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周付虽然是坐在轮椅上的，可他身上的那股上位者气质，却并没有让他比那些人矮上一截。他面上虽然是笑着的，可眼睛里却是毫笑意，甚至还让人看着心里面隐隐有些发憷。
方城像是和周付很熟似的走上前去，递给了他一杯红酒，“周总既然这么说了，那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来者是客，一起喝一杯。”
周付淡笑着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叹道：“这怕不是从陈老酒窖里拿的吧？酒味浓香甘冽，是好酒。”
方城也笑了起来，跟他碰了个杯，将自己手中的酒液一口饮尽。
周付转着手上的酒杯，不为所动，待方城喝完酒后，他才有些惊讶地开口道：“方副局，这红酒，讲究的是品，而不是饮。”
他勾起嘴角，玩味地看着方城，继续说：“牛嚼牡丹了吧？”
话音刚落，方城瞬间脸色一变，就连其他人的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周总，有时候人还是要低调点的好。”
“哦。”周付了然地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赞同，“确实是我的不是，方副局怎么会是牛这种畜生呢，该是人才对。”
方城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他冷冷地看着周付，没再说话。
周付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将红酒倾倒在地上，面露可惜之色，“唉，我身体不好，这么好的酒，也是没机会能痛饮一番了，可惜啊可惜。”
说完他就低头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宋羽，像逗小狗一样挠了挠他的下巴，“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啧啧啧，这小脸真脏，一会儿可得好好洗干净了。”
宋羽脸上泪痕混杂着鞋底的脏灰，仍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在周付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想躲，却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他知道，现在能救他的人，就只有周付了。
“都听周先生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点哭腔，听起来好像有万般委屈想要倾诉。
周付旁若人的轻轻点了点他的脑袋，笑得十分亲昵，“行了别在这撒娇，等回家再说。”
说完他也不理会在场的其他人，就这样遥控着轮椅往门外滑去。宋羽来回看了看，咬着牙跟了上去。
……
“这周付看着还是让人生气啊。”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他哪根筋跳起来了，这时候跑过来。”
“算了算了，毕竟那个人，我们都惹不起啊。”
……
在车上的时候，宋羽得到了一条薄薄的毯子，他蜷缩在后座，将自己裹得紧紧地，圆睁着的眼睛里依旧满是惊恐。
周付将手上的保温杯递给他，扬了扬下巴，“要不要喝点水？”
宋羽被这个动作吓得浑身又是一颤，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口温水，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又过了一会，宋羽低着头，轻声道：“谢谢。”
“嗯，你确实该谢我的。”周付点点头，又问了起来，“之前都还被我吓跑了，怎么这次还有胆子到那种地方？”
光是听周付这么说，宋羽就心中一沉，一股莫名被背叛的恨意让他握紧了拳头。
“是，是我的一个老师，他介绍我过来的。”顿了顿他又解释道，“不过我不知道这里都是，都是这样的人……我以为就只是，只是普通的……”
说到这里他就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当初周付为什么要吓他，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反正也是想让他远离这个圈子，可他非但没听，还做得越来越过分，以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周付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又皱起了眉，“你这是，又出去卖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周付的声音很温和，也没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可这句话却让宋羽心中升起了一股像是在被老师逼问的羞耻感。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得艰难地点了点头。
“哦，我知道了，你现在就是靠卖身赚钱是吧？”
宋羽又点了点头。他本以为周付会骂他，会教训他，会说他下贱，说他不学好……
“这样吧，反正你现在都已经在卖了，正好我又救了你，不如就卖给我吧。”周付又笑了起来，说出来的话却让宋羽如坠冰窟，“你知道的我现在手上缺一个奴隶，左右现在也找不到，要不就还是用你吧。没事在夜色里上台表演表演，还能给我赚点零花钱。”
＊
宋羽成了周付的性奴，其实他觉得自己是可以拒绝的，可是下贱的是他自己，选择堕落的也是他自己，而周付又救了他，他实在是法拒绝。
回到宿舍后，宋羽想了很多很多，从他第一次卖身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一个学期了。而在这个学期里，他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给操过了。
从一开始的口交，到后面被一个人上，在到后面被好几个人一起上，他好像成了一个公交车，一个肉便器，还是自甘堕落的那种。他利用自己的卖身钱，买了新手机，新电脑，新鞋子，新衣服……短暂的虚荣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那卑微的出身，沉浸在了金钱带来的美好之中。
现在一个学期快结束了，宋先民的那通电话又让他变回了那个卑微怯懦又贫穷的小人物。
“周先生。”
宋羽光溜溜地站在周付面前，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心中却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可明明这种东西他早就没有了的。
周付抬头看着宋羽，微微笑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我不喜欢别人站在我面前。”
宋羽心中一惊，连忙跪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周付，“对不起，周先生。”
周付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来回打量了一下宋羽，又笑了起来，“你长得太显小，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没成年呢。”
宋羽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乖乖地看着周付。
“行了。”周付驱动轮椅，往外面走，“跟我过来吧，今天是你的第一场公调，现在这个生涩的状态正好。”
公调？宋羽虽然不是很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不过想想也知道不会什么好东西，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站起来，而是像一条狗一样，跪爬在周付身后。在听到周付那声若有若的轻笑时，他知道他做对了。
舞台上。
还是那个把宋羽给吓得瘫坐在地上的舞台，台下还是一群眼神灼灼的男人。他们赤着上身，毫不顾忌地掏出自己的性器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来回撸动着，宋羽还看到有的人甚至已经直接撅着屁股就这样干了起来。他们就好像是还未开化的原始人，没有一点属于现代人类的羞耻心。
就算之前给自己做过再多的心理建设，宋羽这时候还是感觉很紧张，紧张得手脚冰凉，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是男人们兴奋的呐喊声，而更近一点的，则是轮椅在地面滑动的咕噜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敲击着他的心脏，让宋羽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耳边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停。”
一声呵斥让宋羽下意识地停了下来，他惶然地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爬到了舞台的另一头。他连忙紧张地爬了回去，就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狗，只有在自己主人的脚边才能安心。
周付脸上没有丝毫不愉，就好像不论宋羽做了什么，他都不会生气一样。他转头看着台下的众人，没有说话，可所有人都停下了口中的叫喊，一时间整个酒吧里都显得寂静异常，只有悠扬的小提琴曲回荡在人们耳边。
周付不说，宋羽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虽然他早已习惯在别人面前袒露身体，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还是有些恐惧，特别是这些男人的眼神都十分火热，好像随时都能冲上来把他按在地上干上这么一顿。
宋羽又摇了摇头，周付答应过他的，他只会是他一个人的性奴，他不会让别人对他做什么的。
“转身，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