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小姐,我从未说过,我要将自己的衣裙赔与你。”我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气急败坏有半分退却。
开什么玩笑,月锦缎我自己都珍惜的很,也堪堪只得一件衣裳,莫说她那衣裙与我此件价值不遑多让,就算是更为金贵我也不换。
“你......”南宫小姐本已松开的拳头又再度攥紧,眼神死死盯着我,似乎已然被我气的不轻。
而她身后那群丫鬟亦是默默看着我们,仿佛只需一指令便会立即冲上前来把我们怎么地。
一旁的林舒意和沈昕薇也是颇有些紧张,有些担忧的看着。
而我是较为气定神闲的,不过秋月和春桃两人倒是有些严阵以待。不过在我看来,这南宫小姐也甚可怕,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或是那害人的精怪,容颜娇丽,此刻气呼呼的,我看着倒是有些像只炸毛的小鸟儿。
“南宫小姐,还请不要在月锦阁闹事!”许是屋外动静太大,走出来了一位步履悠闲的老者,精神矍铄,衣着不华而贵。
“阁老,你此番来的正好,你日日与我说已月锦缎,怎的她倒是穿了这身新衣,你要给我作何解释?”南宫小姐看着老者,冷哼一声,询问道,但语气里却有一丝丝尊敬之意。
欧?月锦缎,还果真是冲着我这衣裳来的。我暗自思忖着。
旁边,林舒意和沈昕薇似才注意到我衣裙,林舒意只是浅浅一笑,而沈昕薇倒也是眸光一亮。
阁老笑了笑,似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我一番,转而又对着南宫小姐说道:“这位小姐如何有月锦缎,老朽还真不知,不过月锦阁近日确已月锦缎。而且这位小姐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月锦阁吧!”
“是的,不久前我跟着兄长入京。”我浅笑着作答道,南宫这般跋扈语气中都略带一丝敬意,加上此番穿着,也必然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哼,果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被忽略了许久的绿柳冷哼着说道。
南宫小姐闻此微微蹙了蹙眉,但却也没多说什么。
“哦?”阁老似思忖了番,转而又对南宫小姐说道,“南宫小姐可是质疑老朽的人品?”
“不敢。”南宫小姐朝阁老微微一颔首说道,转而就准备提步走。
“等等。”我开口叫住了南宫小姐。
本是舒了口气的沈昕薇有些惊疑的看着我,而阁老与林舒意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另外则是一脸懵的春桃与一副一脸果真如此的秋月。
小姐又要干啥?春桃努努嘴暗示秋月。
嘿嘿,你猜?秋月回了春桃一个挑眉。
“怎么?”似以为我回心转意的南宫小姐停下脚步,语气有一丝放软。
我用眼神示意了下地上,南宫小姐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只见早就洒落于地上的栗子,因着刚刚的混乱,已是踩得一片糊泥。
“嗯?”南宫小姐有些不解,十分疑惑的看着我,眉宇间的嚣张已然散去,倒是颇有几分小女儿姿态。
“南宫小姐想来是个有礼之人,今日此番撞我,将我婢子这吃食散落一地,是不是应该稍作赔偿?”我一脸辜笑意的看着南宫小姐说道。
“你......”南宫小姐的火气似乎再度被我点燃,却又似乎找不到任何一丝说辞来反驳我。
春桃在一旁捂脸,小姐,这,这,这,才几文钱呀,不好吧。
秋月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果真真是我家小姐的作风。
众目睽睽之下,南宫似不好再次发作,有些气急败坏的拿出荷包,从里面拿出最大的一个银元宝,重重的放于绿柳手上,示意要她递给我。
“这可足够?”南宫小姐紧咬贝齿,一字一顿的说道,眼神有些愤愤的盯着我,“你记住了,我叫南宫司遥!”
“自是足够了!”我浅浅一笑,“我记着呢,司遥小姐慢走~”
春桃呆愣半晌,小姐,她这是要你自报家门呢?
秋月有些奈瞥了瞥春桃,她报了家门咱们小姐就必须自报家门吗?
春桃恍然,对哦,她也没有直说。嘿嘿,我咋没想到呢!
秋月望天,悲然,果然,酒逢知己千杯少,还是我最懂小姐。嗯嗯,没。
南宫司遥哑然,完全没有料到我这般说辞,似是怕再与我多说几句又要被气到,愤愤的拂袖而去。
她身后的一众婢女随即跟上,除了,绿柳......
我看着绿柳,伸出手,示意到,拿来吧!
绿柳拿着这银元宝,缓慢的踱步向我走来。
“果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斤斤计较到这点儿银钱。”绿柳颇为轻蔑的说道,但因着先前的掌嘴,又过了会儿,嘴角似肿胀的更大了。
“春桃,她好丑呀,好像只猪头。”秋月悄悄在春桃耳边低语道,声音不大,但恰恰足以让我三听见,也包括正踱步而来的绿柳。
“哼,别侮辱猪了,猪都比她可爱。”春桃亦是小声不屑的说道,因着先前,似已与她结下了梁子。
说完,两人似都有些俊忍不禁,偷偷低笑起来,我亦有些好笑,这两小妮子倒是不吃亏。
显然,绿柳也是听到了这些,脸色一僵,但是此刻仅她一人,孤立援,不好发作。转而又似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依旧缓慢踱步向我走来。
只是将将要走到我跟前时,离我伸出的手掌还有些许距离,她将银子用手拈着抬高,似是要将银子给我,却又因着尚有一段距离,于是银子直接从她手中缓缓掉下,恰恰好砸在了那滩糊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