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春桃气呼呼的盯着她,许是没有料到她这一手,竟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真是不好意思,绿柳手滑,还劳烦这位小姐您自个儿捡起来罢。”绿柳颇有些得意的说道,眼神竟是轻蔑之色,“也要怪小姐您自个儿呢!见钱眼开,这般就走不动道了呢?”
合着还怪我家小姐不上前来接着了?春桃顿时更加气愤了,连带着秋月此刻也有些愤愤的盯着她。
绿柳直接视,说罢便转身要走,临走前又顿了顿,用刚刚秋月春桃那般小的声音低语道:“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也学人遮着面纱,怕是貌若颜吧。”
说完,便得意的踏着步伐,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小姐,她们欺人太甚!”春桃气呼呼的对我说道,眉头皱的快要成毛毛虫了。
“就是,这绿柳言语着实令人气恼。”秋月也在一旁愤愤的附和道。
我则是默默盯着这地上的银子,默默估量着这究竟是多少银子来着。
“小姐!”似见我默不作声,春桃又急切切的喊了我一声。
“啊?”我回过神,那银元宝挺大的,好像是最大尺寸的那一种吧。
“哦,对!秋月,你快把它捡起来吧。”我反应过来,这银子还不在手上呢,可别被别人捡了去。
“小姐!可她刚刚分明就是......”春桃有些气急的想要与我解释。
“小姐,我才不捡!”秋月也气呼呼的别过头去,这分明明就是侮辱小姐嘛。
我叹了口气,可是那可是银元宝呀!
“这位姐姐怕是没看出,那绿柳刚刚分明是故意的,不过想要侮辱你罢了。”一个柔软的女声传来,是沈昕薇。
“若我没记,您应该是沈小姐吧!”我淡淡的回道,语气里有一丝我亦不曾察觉的不悦,“那绿柳已然说了是不小心,那便自是不小心罢了,至于其他中生有的,又何须理会。”
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我怎会不知这是侮辱,但大家都说话文雅,也没摆明面上来,既是不小心掉的,那就是不小心掉的,捡起来便是,何须斤斤计较这番?重点是,那银元宝看起来可不小!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似见我不领情,沈昕薇有些语的说道。
“这位小姐莫怪,昕薇只是心直口快了些,也实属好意。”林舒意在一旁开口劝慰道,又用手轻扶着沈昕薇示做安抚。
“哦,那便多谢提醒了!”我淡淡回了句,算是找了个台阶下。
可沈昕薇似以为我在反讽她,本已平静的气息又有些紊乱。
“若这位姐姐属实不嫌弃这银钱脏污,大可自行捡了去,也莫要为难你的婢女!”沈昕薇瞥了一眼那银钱,略带嫌弃的说道。
林舒意本想拦着她的,却也法堵住她的口,听此语脸色微微一变,亦察觉此话实属不妥。
“昕薇,你......”林舒意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怎的开口,又有些为难的看着我,希望我不要太过介意。
“小姐,我......”秋月听到沈昕薇的话语亦是脸色一变,她根本就不是沈昕薇说的那般,却又不知从何作解释。
我微微一叹气,果然,这种时代,十五六岁的小女生个个都不好对付,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头大。
不过,她居然说这银钱脏污......
“银钱本就干净,脏污之分。若只是这表面脏污,擦擦洗洗便可,何须凭此而白白浪费这银钱。”我顿了顿,又道,“若真要论起这干净,脏污之分,不过是这银钱的来历罢了,若是不正当之途径来的,自是脏的,但脏也有脏的去处,移交官府即可,若是光明正大得来,自是干净的,又何须在意他人言语?”
“林小姐,我说的可有道理?”我微微一笑,转头略过沈昕薇,看向林舒意问道。
“小姐谈吐不凡,对银钱脏污干净之分颇有深见,自是有道理的,倒是舒意肤浅了。”林舒意向我微微一福身,淡笑着说道,眼里满是赞赏之意,倒叫我有些受用。
“所以,这银钱既是那司遥小姐赔与我的,有何不能捡?”我转而看向秋月和春桃,秋月和春桃似也在慢慢消化着我的那番言语,有些似懂非懂,“秋月,捡起来罢,这银子便赏你和春桃了。”
春桃和秋月眼眸微微一亮,若说刚刚还似懂非懂的样子,这会儿可完全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很简单嘛,脏了,擦擦便好,这可是银钱欸!捡起来便是她们的了,为何不捡。
秋月此番想明白后,倒是欢快的应了声,麻利的将银钱捡了起来。虽是落入了脏污之中,但也还甚污浊。
“小姐此番见解倒是让老朽也颇为佩服!亦自觉肤浅,不若小姐般有深度。”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阁老突然笑着开口说道,眼底除却赞赏,亦有几分探究神色。
“小姐快请进吧!”说罢,阁老便转身举步先行,将我们引进月锦阁。
我直接抬步跟着,而后林舒意与沈昕薇亦屈步随着进来,沈昕薇此刻凝眉思索,似还在细细品味我刚刚那番话语。
进入这月锦阁后,若不是那几匹摆着的布匹,我倒将将以为这莫不是间茶室了。
进入阁内,便似有隐隐茶香,摆设不似寻常商铺那般,将所售卖物品摆放于最显眼之处,反而似茶楼那般摆放着几套较为低矮的桌椅,桌椅雕刻的图案甚是精致巧妙,看似低调,实则平添了一丝典雅。那几匹布料摆放于靠窗沿边,似从材质到颜色都细细琢磨过其顺序,若不细看,反倒是以为便是这楼间的摆设。
阁老将我们几人迎入后,于一桌椅前让我们落座,随即便有小厮端上茶水。我虽不识茶,但光这泡茶手法以及这蕴散于空气中的缕缕茶香,颇为静心凝神,我也知此茶必然非凡品。
林舒意与沈昕薇似是常客,她们坐下后,缓缓端起茶水,以袖遮掩,微抿了一口,动作优雅淡然。
而我,凝视着前面蕴蕴茶香的茶水,默不作声。
阁老见此,便有些疑惑道:“小姐,何不饮茶?可是是有何忌口?”
我略微有些尴尬一笑,随后温温吞吞的问道:“阁老,此茶可需付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