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阁老这儿是卖布匹绸缎的,又不是卖茶水的,怎会收费?”沈昕薇轻笑一声,向我说道。林舒意有些惊讶我的话语,却倒也没说什么。
而阁老则一愣,转而笑到:“来者即是客,这些茶水,自是待客之道。倒是小姐何出此言?”
我瞄了一眼正于一旁认真煮茶的小厮道:“此茶煮茶手法精巧,非寻常之人所能,且这茶韵汩汩,茶香四溢,此茶定然亦非凡品,阁老是开门做生意之人,我觉得此问不算唐突。”
转而,我看着立于一旁的阁老,又看了看还空着的一个位置:“既是待客之道,阁老何不坐下,哪有客坐主立的道理?”
阁老又是一怔,似没想到我又这番说辞,但随即便坦然一笑:“小姐既是如此见解,那老朽也却之不恭了。”说罢便轻撩衣摆于那空位落座。
见阁老落座,我才堪堪端起眼前茶水,正要一品。
咳咳,熟悉的咳嗽声。
“小姐,你的面纱......”春桃悄悄与我耳边提示。
呃,我才惊觉,我还戴着面纱呢!许是这面纱轻柔,戴久了竟甚异样,难道我要撩起面纱来喝吗?我有些纠结,想了想,随即干脆的将面纱摘下,让春桃帮我拿着。
细品一口,茶香浓郁,由鼻端缓慢浸润至咽喉,初尝微苦,继而似暖泉般微带一股清冽,舌尖回味则微甜,唇齿留香,亦如芝兰之气。
果真是好茶,我有些惊叹道。
而我摘下面纱那一刻,林舒意眼里闪过一抹惊艳,沈昕薇眼里则是一闪而过的羡慕。
阁老眼里似闪过一抹精光,看着我眼里除却赞赏,更多了几分考究:“不知小姐兄长是何人?”
我听此话不由得一愣,为何要问我兄长?不应该是问我姓甚名谁?随即转念一想,深觉这阁老问的很有内涵,定然是觉得直接询问我名字怕是不妥,转而询问阿兄,从而也可知晓我的身份了。
我淡淡一笑:“我姓木。”
阁老顿时脸色有些微变化,双眼直直凝视着我,又似若有所思般,再度开口道:“可是沐则百川的沐?”
“是秋风起兮木叶飞的木吧!”还不待我说什么,林舒意便笑着对阁老说道。
见我微微颔首应是,阁老有些惊讶的询问道:“林小姐是如何得知的?”
林舒意看了看我,开口道:“木小姐虽未施粉黛,穿戴简素,但身着月锦缎,姿容倾城,又巧思能言,气质脱俗,定然非寻常人等。”
“刚刚又道与兄长适才入京不久,姓木......”林舒意顿了顿,转而又说道,“那位木大人亦是入京不久,我虽未曾照面,但曾远远瞥见过一眼,木大人身形气度与木小姐有几分型形似,故而有此猜测。”
好聪明的人儿!我暗自赞叹道,蓦的对林舒意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不论从容貌气质,亦或是谈吐举止来看。古代的大家闺秀竟是这般吗?
“我是林大学士府林攸之的嫡长女,名舒意。”林舒意大大方方的介绍着自己。
“我是木少卿木谨风的嫡妹木惜颜。”我略略想了会儿说道,应该没说吧。
“我是沈都尉沈贯休嫡次女沈昕薇,先前多有得罪,我在此给姐姐赔不是了,还请姐姐切勿芥蒂。”在一旁默默不说话的沈昕薇亦突然开口道,还微微向我福了礼,以示歉意。
“事!”我略微颔首,浅浅一笑,这姑娘能屈能伸,道歉亦有几分真心,我便应下罢。
“哈哈哈,老朽乃这月锦阁之主,人称阁老。”阁老似觉得有趣,学着我们这般也将自己介绍了番,转而又看着我道,“木小姐此番来月锦阁,可是想买布匹还是做身衣裳呀?”
“我是想买月锦缎的。”若不是阁老询问,我都将将差点儿将正事忘了。
“额。”阁老似双眼瞄了一下林舒意和沈昕薇,转而略带歉意的对我说道,“木小姐怕是要失望了,月锦阁近些日子都月锦缎售卖,木小姐不如改日再来。”
“喔。”我点点头应到,暗香之前说过月锦缎如今是有市价,所以我也甚意外,此番也不过是随口一问。
“那月锦丝可有得卖?”我又询问道,这才是此次的主要目的。
“这......”阁老目光微闪,似想了想,转而说道,“容老朽让人去库房找找罢。”
“亦初,你去库房里看看罢。”阁老转而对着那煮茶的小厮说道。
那小厮停下手中煮的茶,点头应了声,便朝阁内里面走去。
“阁老,怎的我们问你那月锦缎和月锦丝时,您直接摆手说没有,如今这木姐姐问你,你倒却说要去库房看看去?”沈昕薇脸色似有一丝不悦。
“昕薇,莫要理!”林舒意小声低斥了下沈昕薇,转而又对阁老略带歉意一笑道,“昕薇年幼,还请阁老勿要介意。”
“哈哈哈哈哈,沈小姐林小姐莫怪,许是老朽听岔了,以为沈小姐仅要月锦缎而已。”阁老倒是哈哈一笑,似略有歉意的解释道。
不多时,那亦初便拿着两卷丝线从里间走了出来,那丝线与月锦缎颇为相似,柔柔月华,皎皎云流般,果真非凡品。
亦初将那两卷丝线递于阁老手中。
“木小姐,两卷月锦丝可够?库房只余此两卷了。”阁老又将这两卷丝线递于我手中。
触感微凉细腻,与月锦缎极为相似,似清流又绵云。
“自是够了。”我笑着回答道。此前我问过暗香,需得多少丝线才够,暗香告诉我至多一卷半足够,所绣花样多则繁琐,少则寡淡,一卷半则恰恰足够。
“阁老,我也想买月锦丝。”沈昕薇羡慕的眼神盯着我手中的月锦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