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马……,怎么会在这里?”煜明虽已有猜测,却还是问了下负责洒扫的宫女。
“回禀陛下,是芸姑姑说库里的旧物都要定期打扫,万不可让虫蛀了去。”
煜明睨了眼跪在旁边紧张地发抖的小宫女,叹了口气,却还是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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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头疼了么?”江顺道。
“还好。”
“我看到了,木马。”江顺没让他逃避。
然而煜明却十分疲累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才轻轻嗯了声算作回答。
江顺不忍看他烦心,只得把人抱在身上团了团:“你若是不想再看到这些,大可以把他安排的人都换了,何必如此纠结呢?”
“你知道你弟的倔脾气,你越是搭理他,他越是起劲。”
“毕竟母亲早逝,他就只有我一个亲人了。他要是长歪,也是我的责任。”煜明嗤笑着仿佛在嘲讽着什么。
江顺知道,对于宋牧之这个弟弟,煜明是千千万万个小心,却还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让他对哥哥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或许是见到哥哥身边有着男性的爱人,便觉得多自己一个又有何妨,或许又是仅仅是年少时懵懵懂懂的孺慕之情……
只是煜明作为兄长,总把他当小孩子。江顺这个旁观者却更清楚,所以也更心疼。
劝解又有什么用呢?自己陪着他就是了。
抱了许久才将将把人哄睡,江顺刚一出门就见到了牧王府的人。
“江大人,王爷今日身体不适,加之临近太后忌日,思念成疾。所以遣奴才过来,想请陛下回去探望。”
呵,牧王府的人倒是好算计,江顺嫌恶地想。如果仅仅是身体不适,煜明或许会去,但更大的概率是遣太医去,即使再关心却也不会现身。可如果是因为思念母亲病倒的,那煜明怎会舍得不去。
“陛下现在刚睡下,等陛下醒了,我必然禀告陛下。”
“是,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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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怎么办么?”
“知道,属下会请赵将军来陪着陛下。”
“我去一趟牧王府,那边来过人的事你不用让陛下知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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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顺很快便到了牧王府,可却特意没有从正门进。江顺用轻功悄然潜入,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冷眼看着牧王府为了迎接陛下的到来而喜气洋洋地忙碌。
再看底下指挥着奴才的宋牧之,又哪里有一分病色!
“你等下记得备好两份酒……”
江顺正要气愤地打道回府,却听到宋牧之给奴才吩咐着什么,细细一听,却竟然是准备在酒里下药!
好你个宋牧之,以思念母亲为由把亲哥哥骗来陪自己喝酒,却是打着在酒里下药的恶心主意!
江顺气结,要是仅仅是骗着煜明过来倒也罢了。既然你不记得自己的身份,那我也顾不得你是什么尊贵的九珠亲王!
江顺和煜明身量相差几,只是自己出身暗卫、常年练武,却是略微精壮一些。不过稍微在服饰上用点心思,这些倒也不难掩盖。
于是易容成煜明的江顺便大摇大摆地进了牧王府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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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来啦。”
江顺不答,只是不耐烦地用目光以示回应。
“后院的扶桑开得正好呢,哥你同我去看看吧!当年母后可最喜欢了呢!”
眼见着少年蹦蹦跳跳地想要拉自己往前,江顺却又是一阵恶寒。当年太后去世的时候煜明十岁,他才三岁,他上哪里记得住太后喜欢扶桑,而他又为了什么特意记下这些专门说给煜明听?
跳梁小丑。
只是因为煜明会因你幼年丧母而对你心软、退让,所以反而更加得寸进尺了么。可难道幼年丧母的仅仅是你吗?
你不记得扶桑,却知道煜明每每遇到扶桑总会愣神;你不记得母亲,却知道煜明每年忌日会静静在祠堂里跪上一宿。
你究竟是因为不谙世事,所以天真;还是只是对煜明势在必得,所以残忍?
行至后院,宋牧之果不其然地拿出了两坛子酒撒娇道:“哥哥你今天就陪我喝点吧,母亲都去了这么久了,可是我不记得母亲的容颜,但是在睡梦中糊涂着却仿佛能感受到母亲在旁边呢!”
江顺仿若十分怀念般地望着扶桑道:“好。”
“院子里的人你都遣走了?”江顺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是呀!反正喝多了不是有哥哥照顾我嘛,我才不想他们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