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众人都始料未及,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臭小子,耻不要脸,你还欠我钱!”叶桑明跑到崖边,哭喊道:“小忍,我来陪你!”近在身旁的乌云娜惊呼道:“不要!”忙伸手去拉他,叶桑明又哭又笑道:“你们没一个好东西,就是死拉你个小美人陪葬也值了!”说着竟是一把抱住乌云娜,用力纵身一跳,两人双双坠下。
阿古拉一个箭步冲过去,却只来得及撕扯下乌云娜一片衣袖。他呆在那里整个人失魂落魄,一时间竟是傻了一般。这变故突如其来,玄雨默然站了一会儿,然后带着众黑衣人,转身缓缓离去。酒叔微微思索,也催着马儿疾走。只留下阿古拉一人,一会儿望望远处,一会儿望望崖下。他颓然跪倒在地,歪歪斜斜拄着剑鞘,嘴里喃喃道:“我该死,我该死……”
夕阳,红云,蓝天。这是一片幽静的深谷,一道从天而降的瀑布,正冲击着一口偌大的深潭。潭水碧绿清澈,旁边花草丛生,参天的古木悠然耸立。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便是这个幽谷的贴切写照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沉如九霄,深如九幽。赵忍之悠悠醒转,“没死?”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细不可闻。一行劫后余生的泪水,顺着腮边滚落下来。他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只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经历这一番生死,不说是大彻大悟,但也使他脱胎换骨。
他身上冰冷潮湿,挣扎着想要翻身,却发现浑身酸软力。不由心中一惊,难道,我摔成残废了吗?若是这样,那还不如死了的好吧!死永远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不得自由的生不如死。想到此处心神激荡,嘴里喷出一口血水。
“小忍!”不远处一声欣喜的呼唤,接着有人飞快奔来。叶桑明跑过来,一下扑倒在他的身上,紧紧搂住他哇哇哭道:“你这人真是的,欠我的钱都没还呢,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赵忍之惊奇道:“你?”叶桑明抹了把眼泪,在他胸口“咚咚”砸了两拳道:“我看你跳下来,就跟着跳下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赵忍之痛叫一声:“啊!”叶桑明不好意思笑笑:“嘿嘿,见你小子没摔死,有点儿激动了。”叶桑明把他扶起来,靠着自己坐下。赵忍之道:“我怎么起不来?”叶桑明往远处一指,道:“我们之所以没死,就是因为这水潭。不过你一点武功也不会,身子又不强壮,冲撞了五脏六腑。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仙丹!”
他又拿出一粒药丸,喂给赵忍之服下,道:“好了,休养两天就没事了。”赵忍之点点头,向四周望了望,惊道:“那,那是谁?”叶桑明笑道:“她是娜娜呀。”“她怎么也在这里?”叶桑明面不改色道:“我把她拉下来的,本来打算给咱俩陪葬呢,结果都没死成!”
赵忍之哭笑不得:“唉,你这家伙!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呀,本来就受了伤。可是摔下来的时候,我在下面给她挡了一下,她是摔在我身上了。人家可是有武功在身的,再说我又给她服了些药,过不多久也该醒了。”赵忍之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你可算害了人。”
叶桑明道:“怎么,你心疼人家?”赵忍之微微一笑:“论如何,我都不愿意一个佳人,在自己的面前香消玉殒。”“你小子有觉悟!”叶桑明拍拍他肩膀笑道。赵忍之长叹一声:“死过一次才知道,原来的自己,未免活得太不痛快了。”叶桑明道:“就是嘛,你能这样想就好。对了,火折子都被水浸湿了,咱们可怎么生火啊,冻死人了!”
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湿的,贴着身子很是难受。赵忍之伸手入怀,摸出一样东西道:“我还有火镰,凑合着用吧。”叶桑明喜道:“哈哈,这东西你也有,真是太好了!”赵忍之笑了笑道:“我从小就喜欢玩火,还不小心点过人家的柴草垛。”
叶桑明嬉笑道:“哈,这个嗜好不,有大哥我的风格。刚才在水潭边发现了一个山洞,咱们先进去烤烤火吧!”说着就要扶他起来,赵忍之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乌云娜,道:“你先把她抱进去,再来扶我吧。”叶桑明“啧啧”两声:“你倒真是个怜香惜玉的家伙,好吧,那你可别说我重色轻友!”
他小跑着过去,双手抱住乌云娜的腰。连拖带拉地往山洞走,倒是毫不怜香惜玉。这家伙真是心大,赵忍之暗自摇头。等稍微恢复了些力气,让叶桑明找了根树枝。一手拄着树枝,一手搭在他的肩头,勉强可以行走。山洞有些曲折并不深长,拐了个弯就到了最里面,正好可以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