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床正对大门，顾沈趴在床底，眼睛就对着门口。
床底空间狭小，有股很浓的霉味和灰尘的刺鼻感，房间外自从开门声之后就再没有其他动静。
“多半是在外面徘徊着。”顾沈思索下，开门的人或者是其他东西，现在应该就在屋外游荡。
“嘎吱——”
顾沈差点就起身撞在床底，自己的房间门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就打开，他完全来不及反应。
“没有东西！”他盯着门口，双手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细微的动静。
门口静悄悄，没有意料里的鬼脸或者是其他东西，空荡荡一片，门口以外的地方一片漆黑，屋子里橘色的灯光完全被吞噬。
顾沈眯着眼，外面的破旧电视机不知道被谁打开了，雪花光照亮了一小片范围，传来一股莫名的阴冷感。
阴冷的光内，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顾沈冷汗在额头上冒了出来，速度太快，他根本看不清。
不自觉又朝内部缩了缩，房间门他明明把插销关上了，但是自己打开了？
他根本不相信，房间门打开之后他就有种奇怪的不安全感，他感觉黑暗之中好像有东西在看着自己。
“那老太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顾沈思考着，他怀疑刚才外面的黑影就是那老婆子。
“只要没东西进来，我大可以在这里待一晚上。”他想到了那纸条上的信息，“发生事情待在床底，但是另一条是不能开门。”
“门被打开了，我要不要出去关上？”顾沈又趴在床底静静等待了几分钟，确定没有情况之后他还是打算去把门关上。
挪动一下身子，床底的灰飘起，他憋着气扭头看向身侧，憋着的气差点喷出。
一双脚就站在自己的床一侧！他刚才一直看着门口那边，完全没看到这东西！
“她怎么进来的！”顾沈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她一直都在这屋子里，他根本没发现！
老旧的布料，一双被裹住的脚，僵硬如同木头一般直立在床边，顾沈一动不动，瞳孔因为惊吓极度放缩。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完全不敢挪动丝毫，眼睛里所有事物消失，他看清那半截腿以上的部分，生怕那腿突然弯曲，一张苍老的脸直视自己。
不知道多久，那脚僵硬转向，之后缓缓走出房间逐渐消失在黑暗里，她走过的地方，一滴滴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视线里看不清那脚，顾沈还是一动不动，又过去几分钟，确定不会突然返回，顾沈轻手轻脚爬出来。
轻轻关上门，大门虽然还是有声音，但已经被他尽可能减到最小，关上门关上插销，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应该不会来了。”他松了一口气，蹲在地上用手指抹了几滴血，“暗红色，这个是鸡血吧。”
白天那鸡死前挣扎半天，把血都甩在他身上，他深刻记得这味道。
“那脚应该是我那便宜奶奶的，这血是鸡血，虽然看她白天就饥渴难耐，晚上出来偷血喝也情有可原吧。”
顾沈感觉这个便宜奶奶越来越危险了。
“但她怎么进来的？”结合那办葬礼的提示，他感觉这奶奶多半要成鬼，一个不好说不定会把自己这个便宜孙子也搞了。
失去情绪很多年，第一次睁开眼就这么刺激，顾沈有些害怕，但隐隐又有些兴奋感，这样的情绪起伏，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纸条上的线索都有指向性，推动着我找到线索，同时又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顾沈想起兜里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