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很爱我……奶奶养育了我……几次提醒我奶奶的爱，这是为什么？”顾沈不明白，哪怕这奶奶很爱自己，也不妨碍她变成鬼杀自己吧。
想不明白顾沈干脆就不想，他俯身准备趴床底继续苟到天亮。
刚弯腰看向床底，一双裹脚就暴露在视线里。
空气停滞，顾沈大脑瞬间宕机，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那一瞬间，他感觉脑子一片空白。
嘴角颤抖着，两只手死死握住，指甲嵌入肉里，他记得床底没有这玩意才对。
弯着腰停在那，他完全没有勇气继续低头，床底下一张老脸说不定已经微笑着等着自己低头。
“奶……奶”顾沈轻声喊了一句，声音暗哑，因为恐惧嗓音也很颤抖。
床底的裹脚动弹一下，一张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伸了出来，瞳孔混浊，耷拉着的皮肤牵动，对着顾沈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奶奶……你怎么在这。”顾沈表情比哭都难看，他恨不得给她老人家跪下了，这便宜奶奶怎么跑床底去的，他明明看着她出去了。
“乖孙，奶奶看看你盖好被子没有。”奶奶声音沙哑僵硬，她从地上爬出来，顺便把被子也拉出来铺在床上。
“快睡吧，熬夜不好。”老人张嘴，嘴里满是暗红色的鸡血，两边的银发也染了血。
“好……好……你先出去，我关灯。”顾沈僵硬看着她狰狞的脸。
“你在害怕我吗？”老人突然靠近，张嘴满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没有。”顾沈摇摇头，后背已经全湿了。
“你睡吧，我走了。”老人扭头走出房门，顾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如同机器人一样走到门边关上门，随手关下灯，二话不说他直接躺在床上。
黑暗里，房梁上，一张苍老的脸缓缓收了回去，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顾沈心头直跳，他现在完全法思考，手脚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两只手被他死死压在身下，牙齿咬着嘴里的肉，直到闻到血腥味他才冷静下来，但手脚仍是一片冰凉。
“太粗心了，我太粗心了！”顾沈暗恨。
一些农村屋子在大门那一面木墙上喜欢把最上面留出一片用来换气，他明明看到过，但完全忘了这个细节！
要是在真实世界没有情感，他完全不会放过这种细节，但是在这里因为害怕，他忘了很多事情。
想到那老人一直趴在上面看着屋内的自己如同小丑一样，他就暗暗苦涩。
一夜话，第二天一早，顾沈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黑暗里根本不知道那老人在不在房梁那里，他完全不敢睡，就这样在被子里被恐惧了一整夜。
“她为什么要问我，我是不是怕她？”一个疑惑埋在了顾沈心里，幸好他表情僵硬了很多年，他当时要是说怕，那会怎么样？
走出房间，顾沈感觉有气力，一夜没有睡，再加上过度紧张和恐惧，脑子里的弦突然放松，让他感觉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看了眼对面房间，那是便宜奶奶的屋子，大门紧锁，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他也不会作死的跑去敲门或者是跟她一样去偷窥。
走出大门来到院子里，太阳初升，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他舒服了很多，这个村子死寂一片，他没有出去过，也不知道外面如何。
随地盘坐，他找个地方一直坐到正午，此时太阳热烈，万物都在被烘烤。
老人依旧没有出现。
“要我独自办葬礼？”顾沈明白了那纸条上的意思，老人现在没出现，多半是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