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拦在正中间，顾沈扶着铁栏杆后退，对方也缓缓上前。
顾沈看清了对方的脸，正是消失了很久的小林。
手掌握住紧握栏杆，随着缓缓的扭动，栏杆上的铁锈一层层脱落，沉闷的空气里有一股难闻的铁锈味，像是血腥味。
心脏狂跳，但是顾沈没有扭头就跑，另外的楼梯口说不定明杰和小诚就在那，他要下楼只能从这里。
他在等！
直到黑影踏上同一层阶梯，一张惨败的脸终于露了出来，小林已经完全失去了人样，全身都是石灰色的水泥，头发也变成了灰色，直硬的塌在一边，一整张脸都快要分辨不出来。
小林再次走上一层台阶，顾沈看准时机抓住栏杆翻身跃下，一瞬间跃到下一层台阶上。
稳稳落地，顾沈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随着他的移动，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碎石落地的声音。
冲出大楼，顾沈一眼看到堆在一起的五件物品，一口气冲到面前，桌板肯定拿不走，凳子腿，小丑画像，抑郁证明和死亡证明都可以带走。
顾沈一把抓起，一只手握住凳子腿，另一只手抓住另外三份，二话不说又朝着楼上跑去。
“不要遇到，不要遇到。”顾沈在心里暗暗祈祷，他现在最怕上楼遇到明杰。
幸好老天开眼，顾沈一路冲到二楼，至于上去三楼他就不敢了，身后还有一个小林，要是被包夹在楼梯道里，那就真的没地跑了。
顾沈翻进二楼的一个教室里，进去后就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起，听到外面的楼梯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并且一直朝着楼上去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有什么线索。”随便休息一下，顾沈先从衣服内包里拿出那本巴掌大的黑色硬壳笔记本，这是在小楠书桌里找到的。
一次排开，顾沈先检查了一下凳子腿，除了尖锐那一角有暗红色的血迹，其他都没有异常，他又不好砸开看，只能先扔一边。
“这个抑郁症明是小楠的吗？”顾沈拿起那张抑郁症明，还真是小楠的，名字是木楠，照片是一个白净略带阴郁的大男孩。
放下这个，又随手拿起死亡证明，顾沈就看了一眼，虽然惊讶，但是也没有太震惊。
“死亡证明，死亡人：李明杰。”照片上的李明杰是一个染了黄发的不良少年，戴着一副眼镜，但又露出一种流氓的表情，给人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这就对了。”顾沈自言自语，“三个孩子，两个成鬼了，剩下这个肯定也没得跑。”
又打开那本黑壳笔记本，内侧已经被蛆身上的汁液污染，白一片黄一片，还有一股很难闻的腐烂味。
前面几页都是空的，一直翻到中间，才出现了字体。
“对不起，对不起……”
字体微小力，顾沈感觉应该是小楠写的。
越往后对不起三个字越来越多，甚至占据了很多页，而且字迹越发潦草章，再往后，每一页都只写一个字，组合起来还是对不起。
“这孩子跟谁道歉？”顾沈又往后翻。
“今天他们把我的书包扔进厕所里，我跟老师说，老师不耐烦的告诉我，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
“今天他们在我的书桌里放死蛇，我拿书的时间拽出来，被吓了一跳，还把桌子打翻了，其他人都笑我，老师说我扰乱课堂。”
“今天他们把我带到五楼，我身上被打的好疼，我告诉爸妈，他们告诉我，在学校不要惹事，要听老师的话。”
“……”
连续好几页，顾沈心头压抑，快速跳过这几页，后面又出现其他内容。
“今天只有两个人找我，说要借点钱，学校在施工，我把两个人推进了水泥墙里，当时是晚上，应该没人发现我。”
“我好像梦到那两个人回来了，一定是假的。”
“他们三个人发觉了，要告老师，老师骂了我，但是没有证据。”
“他们叫我晚上去教学楼，我提前去了，我设置好绳套，一个人被吊了上去，我们发生争执，他们一个被我从楼上推了下去，另一个被我用石头砸死了。”
“……”
顾沈眼睛瞪大，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一地，“这是什么？一个孩子的屈辱复仇日记？”
他突然想起刚遇到小林时，明杰说的话，“有个叫小楠的学生被五个人欺负，之后把他们五个人杀了。”
“原来一开始就告诉我了，当时只有三个人，我就没有注意。”
顾沈突然警觉，“五个人，其中一个被绳套吊走，就是那个一直跟着小诚的女鬼，两个人被砌进墙里，小林是其中一个，还有一只鬼在墙里！”
顾沈一下子想明白，“难怪小林一直很抵触进楼道里，他的尸体就在墙里。”
继续翻页，之后出现了各种小楠的自述，他感觉自己总能看到那五个人，每到晚上就一直缠着他让他偿命，最后走向了精神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