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到了最后，顾沈皱着眉头又把前面翻了一遍，眼睛快速略过信息。
“他们让我用刀划自己的腿。”
“他们把我头按进马桶里。”
“他们说没人帮我。”
“我是可怜虫。”
“可怜虫……”
顾沈合上笔记本，太阳穴止不住的突突跳动，“同样是学生，恶意就这么大吗？”
“小楠多半在五楼，对不对。”顾沈自言自语，笔记本里出现最多的地点就是五楼，那是他挨打的地点，也是他反抗的地点。
“得去五楼看看。”
“咚咚咚……”顾沈刚要出去，走廊上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但敲的是二楼其他教室的门。
“记者？你在哪？”声音是明杰的。
或许是那间教室没有找到人，不一会，下一间教室又响了起来，“你在哪？”
声音轻缓，不是找人的急迫，反而是一种猫捉老鼠的调戏。
“咚咚咚……”
“你人呢？”
声音越来越近，顾沈站起身打开远离走廊的那一端窗户，每一个教室外侧正好都有空调外装机。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顾沈压制住兴奋，小心翼翼翻过窗户，他先一只脚试了一下重量，确定能支撑之后才彻底爬出去。
“咚咚咚……”
敲门声已经到了隔壁，顾沈看向头顶，距离他一米左右的地方，正好是下一个外装机，爬上去就可以到三楼。
“有点高。”顾沈强迫自己不去看下面，深呼吸几次，专注的看向了楼上的外装机。
“记者……”声音正好来到门外，额头被石头开了一个大洞的明杰推开门，随着他的说话声，额头上的血花飞溅，一条条血珠顺着脸颊流下。
“记……”一双腿吊在教室外侧摇晃，明杰脸色苍白，一下子露出兴奋的神色，眼珠里出现怨毒的情绪。
“原来你在这。”声音沙哑，他快速走到窗边要抓住那双脚，但是它一下子缩了上去。
明杰伸出头向上看，一根带血的凳子腿抵住他的额头，然后举起砸下。
凳子腿碎裂，变成木屑掉了下去，明杰没有痛，反而更加兴奋。
“看！我让你看。”顾沈呸了一声，也不管他，顺着窗户翻进三楼，之后二话不说冲进楼梯道里，准备爬上五楼。
就在顾沈转身跑路时，明杰也立马缩回了头，鲜血直流，语速飞快的喊着，“你在这里，你在这里！”
一路狂奔冲到五楼楼梯口，就在快要走出楼梯口时，一个黑影从旁边冲出一把抱住顾沈同时把他压倒在地。
“抓到你了！”声音清脆，语气怨毒，顾沈看了他一眼，正是之前被甩开的小林。
“我去你丫的，小孩就一边去。”顾沈大骂一声，哪怕这几个变成了高中时的样子，难道自己还能输？
顾沈撑起小林，两只手死死拽住小林那苍白如同铁箍的怀抱，鼻腔里还闻到汗液，血液和水泥的混合味。
“你大爷。”顾沈好不容易挣开，抬脚踹飞他之后，一条绳子从空中落下，老旧的麻绳散发着诡异和腐臭的气息一下子套住顾沈的脖颈。
顾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绳圈缩紧要把他拽起。
“木楠！”顾沈及时把手掌放到脖颈处，两只手掌被死死勒在脖颈处，身子已经缓缓离地。
顾沈瞳孔放大，这一次他真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他没有一点办法，两只手都用来保护脖子，否则他在第一时间就成了吊死鬼。
那一声木楠好像起了作用，在他脚下的小林脸上一下子变得惊恐，飞快冲进楼梯道里，之前楼梯道里传来的脚步声也瞬间停止，而同样被挂着半空中，倒立的女鬼也瞬间僵硬，一下子把自己藏在黑暗里。
“木……”顾沈想说话，但是手掌死死勒在咽喉管处，就好像掐住了咽喉，而且随着他的挣扎，他感觉肺部空气越来越少，胸口处出现了一个莫大的空虚感，所有氧气都在快速外泄。
“楠……木楠！”顾沈眼睛通红，眼珠里满是血丝，他脑袋上仰，想借此呼吸到一点空气，同时喊出那最后的话。
空气好像凝滞一般，五楼的黑暗一下子变得粘稠起来，形的气变得像汽油一样，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就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几声隐隐的啜泣传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