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捏着皱巴巴的衣袖，看向汝飞雪的眼神依然一脸冷漠。
看她穿一身绫罗绸缎，他本能地蹙眉。
又是个富家小姐。
他与爷爷一直相依为命，一路以来，凡是那些有钱的人，对他们全是鄙视和不屑。
那些有钱人是不可能帮穷人的，她，也不会例外。
然而，下一秒。
众蛇转头，看到汝飞雪时，纷纷摇晃着脖子，向后退去，纷纷避之不及，一溜烟钻进了石缝中。
小男孩张大了嘴巴，久久没有合上。
渐渐体力不支、摇摇欲坠。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本就饿得头晕。
爷爷的离世，他情志大伤。
这会儿又被蛇吓，又见汝飞雪行为怪异。
竟虚弱地晕了过去。
赤燕道长不假思索地飞过去，一边拎着汝飞雪，一边又抱起他，脚踩拂尘，冲上洞去。
此时，鲁东带着陈阿大三人刚把洞上的树枝搬走，一个个又趴在洞口，眼巴巴地望着这个深不见底的洞，个个一脸担忧。
见到赤燕道长飞出，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师祖，是那个男孩？”鲁东见赤燕道长怀中的男孩，面露喜色。
“连夜赶路，到了河边，在船上休息。”赤燕道长点点头，将昏迷中的小男孩抛给鲁东，牵着汝飞雪，走在前面。
一行人穿过一片林子，下到一个草坪。
黑河的水在月色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一条不大不小的船，靠在岸边。
汝飞雪看一眼仍然双目紧闭的小男孩，眉间一抹忧愁。
“他事，不过是饿得久了。”赤燕道长垂眼瞟到汝飞雪的脸色，淡淡说道。
汝飞雪从怀中摸出一把花生米，犹豫一下，又揣了回去。
鲁东走在汝飞雪后面，虽然背着个男孩，但小男孩瘦弱，并不影响脚力。
陈阿大三人走在后面，肚子饿得咕咕叫，师祖都没发话，三人不敢言语，老老实实跟着赶路，离河越近，三人顿时兴奋起来。
七人不约而同上了小船，等到鲁东四人上船时，小船一沉，吃水很深。
“嘿嘿”鲁东尴尬一笑。
好在小船还勉强能载着几人。
不用赤燕道长吩咐，鲁东四人简单吃点干粮，就轮流着摇浆。
一条水道顺流而下，倒也不用认路。
汝飞雪捣碎了干馍馍，和了水，用自己的小勺子一点一点喂进小男孩嘴里。
赤燕道长见她这模样，眉头微蹙。
“他若死了，雪儿当如何？”赤燕道长眼中放出一道寒芒，白袍掩盖的指尖有剑气凝聚。
汝飞雪抬起头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傅，咱们见他有难，已伸援助之手，已然尽力。若法挽回，自当问心愧。”
“再说，师傅不是说他没有性命之忧吗？”
汝飞雪不知师父为何如此问，只好说出心中所想。
赤燕道长点点头，闭目不语，指尖的剑气消散。
须臾，小男孩轻咳一声，睁开疲惫的眼睛。
他看到小篷船内的赤燕道长与汝飞雪，有些诧异。
“是你们……救了我？”小男孩很虚弱，倔强的眼神中有一丝感激。
“是我师傅……赤燕道长……救了你。”汝飞雪眼睛雪亮，饶有兴趣地盯着小男孩。
小男孩望向一边的赤燕道长，见他闭眼不说话，端端坐在船舱中，欲言又止。
汝飞雪：“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顿了一顿，脸上仍然是淡漠之色：“冷夜。”
“我们要去哪里？”
他见身在船舱，窗外是茫茫的水面，疑惑问道。
“师傅的家，东陵竹园。”汝飞雪俏皮一笑。
“冷夜，别说话，你需要休息。”汝飞雪见他面色惨白，不想继续谈下去。也学师傅闭上眼睛。
冷夜听到汝飞雪叫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震。
除了爷爷会叫自己冷夜、夜儿，其他的人都叫他小畜生、小子……总之没有一个名字是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