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面前神色自如的汝飞雪，好似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尊卑和等级之别，也没有一般小女孩见男孩的羞涩之感。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看向自己一身补丁、邹巴巴的旧布衣服，第一次觉得有一点不好意思。
特别是袖口那里，很长一截盖不住手腕，明显是衣服短了。
他缩在角落里，端起面前碗里的清水，咽下一口。
渐渐地……冷夜睡得格外香甜。
夜深。
船前的鲁东四人轮流着摇浆、轮流着打呼噜。
天色渐亮，赤燕道长微微睁开眼，走出船舱。
“师祖！”
鲁东四人见到他，赶忙一拜！
喊得是师祖，其实个个都把他当师傅。
他们可没从心里把汝飞雪当师傅的。
毕竟他们都是二十岁的小伙，心里是不可能认一个只有三岁多，啥也不会的小娃娃为师。
赤燕道长点点头，脸色淡漠。
此刻，河面被一层厚厚的浓雾笼罩，人在其中难辨东西。
赤燕道长一甩拂尘，拂尘的万千银丝中飞出点点细小的粉末，浓雾竟然点点散去。
前方左侧的山崖下，露出一个狭小的水道。
“走那边。”赤燕道长一指水道，神色平静。
鲁东四人看得呆了，听到声音，如梦初醒。
“唉”
陈阿大加紧调转船头。
转向的同时，风平浪静的水面突然起了一股大浪。
浪潮渐渐升高，形成了一堵水墙，端端拦住小船的去路。
“这？”鲁东四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得呆住了。
“师祖，这河里可是……有妖怪？”陈阿大瞳孔放大，愣在原地。
赤燕道长白眉一横，扔出拂尘，水墙被击破。
“冰裳，这把年纪，还不甘心么？”
他轻轻易一垫脚，升了起来，立于水面上空，脚下似有丝丝气浪在翻滚。
汝飞雪听到动静，蹑手蹑脚地出了船舱。
只见师父早已离了小船。
一个白衣白发的妖娆老妇面若冰霜地破空而出，周围升起道道水墙，拦住小船的去路，而她，与赤燕道长相向而立。
她冷冷道：“那滴神髓，难道你想带进土里吗？”
赤燕道长白眉一展，面目冷峻：“冰裳，你我均与神髓缘，洗髓炼筋，需在三岁前。”
他又叹一口气：“我不想与你为难，你走吧。”
妖娆老妇并不罢休，摄了水珠凝出片片冰刃，千千万万的尖刃指向小船，她狠狠道：“要么交出神髓，要么，一战。”
“自不量力。”赤燕道长不再废话，一拳击出，没，就是一拳。
一股巨大的拳头形状的气浪，向老妇迎面击去。
妖娆老妇面色大变，射出万千冰柱。她自己也被这强大的劲道震得头脑发昏，有些站不稳。
“雕虫小技。”赤燕道长一甩拂尘，将冰柱打飞。
此时老妇面上一股得意之色。
赤燕道长见状大惊，冰柱碎开，有万千银针射出。
他连忙运气，将小船笼罩其中。
却晚了一些，一只漏网的银针朝着汝飞雪飞去。
赤燕道长大骇，火速奔回去，伸手挡住了这一枚银针。
银针刺入手掌，滴下的血液一抹红色。
“银丝毒！”赤燕道长赶忙运功逼毒。
妖娆老妇红唇一颤：“这小女娃是谁？竟值得你以身相护？”
她没有继续进攻，反倒是细细观察起汝飞雪来。
“这眉眼、这神态？倒与她有几分相似。”妖娆老妇面色突然大变，竟有几丝狰狞。
“莫非，你把神髓给了她？她……她是你的……”
妖娆老妇心有不甘。